聽到他的聲音，宋慢更委屈了，豆大的眼淚跟水晶似地掉個沒完，“誰……誰哭了。”哼哼鼻子，跟個三歲大的孩子一般。

    “慢慢。”江淮嗓子一，著窗外的皎雲碧月，心疼的沒說出話來。

    怎麽……哭了？

    是因為……他的電話打的太晚了？

    “慢慢，”江淮生地開口，“我剛被我爸媽扣下看春晚了，他們不讓我手機。”

    冷風拍在宋慢幹的臉上，有點疼。

    “其實我早就想給你打電話了。”江淮補充。

    宋慢冰涼的眼淚，音糯糯的，“誰稀罕你的電話。”

    江淮垂頭著一個樣子致的紅包，眸流轉，“慢慢，你再哭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宋慢回頭看著小恒的方向。

    “飛過去哄你。”江淮啞聲道。

    “你哄我幹嘛？我又不是因為你才哭的。”宋慢趕忙狡辯。

    “慢慢，”江淮低笑，手指挲著紅包上燙金的紋路，“聽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個故事嗎？”

    “我……”

    宋慢又輸了。

    吵架耍賴就沒贏過。

    聽心終於好了許多，江淮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下來。窗外的煙花突然集起來，他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鍾就十二點了。

    “吃年夜飯了嗎？”

    宋慢點頭，“吃了，你呢？”

    “吃了。在幹嘛呢？”江淮撒似地開口，懶洋洋的尾音撓著宋慢的心不停。

    怯地咬了下，回過看向小恒，“跟我們鄰居的兒子放煙花。”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

    小恒正拿著打火機點煙花，眼見都要點著了。不過……

    他點的可不是引線，而是……煙花底部。

    宋慢嚇得膽子都要破了，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對著小恒一聲河東獅吼，“小恒！別點！點錯了！你想炸死我們啊！”

    跑著過去奪過小恒手裏的打火機，臉紅紅地著氣佯怒，“打火機能隨便玩兒嗎？”

    小恒沒被煙花嚇住，倒是被宋慢嚇到了，眼珠子瞪得溜圓，“我不是……不是看姐姐在跟男朋友打電話，所以才……”

    “我哪有男朋友！”宋慢臉更紅了，拉著小恒往後退了幾步，遠離差點讓他們除夕夜香消玉殞的東西。

    “可你下樓還問我，有沒有跟喜歡的人說新年快樂。剛才姐姐的臉比天上的煙花還紅，可不就是跟男朋友去說新年快樂了。”

    小恒個子不算高，正巧對著宋慢口袋裏的手機。手機並沒有被掛斷，江淮在那頭聽著，恍然大悟。

    原來宋慢哭……是因為他沒跟說新年快樂啊。

    他們家小強盜，搶了別人的東西還要別人說好話，真霸道。

    他低沉地笑笑，聽到外麵電視裏春晚即將開始倒計時。

    還有一分鍾。

    宋慢把小恒安頓在安全的地方，大著膽子手點燃了煙花，接著跑到小恒旁等著看。

    把手機掏出來，才發現江淮還沒掛電話。

    小恒的話……他應該沒聽見吧？

    宋慢把手機靠在耳朵上，“你還沒掛電話？”

    江淮低低嗯了一聲，“等你忙完。”

    剛想回應，後的住戶忽然放了一掛竹。宋慢和小恒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慢慢。”

    約聽到江淮說話，宋慢隻能用喊來對抗劈裏啪啦的竹聲，“你說什麽？”

    江淮呼了口氣，眼前浮現出某張一調戲，就會紅的要命的小臉。桃花眼盈盈帶笑，思念之化作春水，漾眸中。

    …

    “三……二……一……新年快樂！”

    春晚的主持人們激地喊出了新年快樂，聽著宋慢那邊劈啪作響的聲音，江淮勾淺笑。

    “我想你了。”

    …

    碩大的紫玫瑰在天空綻放，猶如春日三千桃花盛開那樣壯觀的麗。宋慢緩緩放下捂著耳朵的手，一雙含的瀲灩眸，仿佛在隔空訴諸脈脈愫。

    今日漫天繁星。

    漫天繁星都是你的影子。

    宋慢又潤了眼眶，呼嘯的風著電話聽筒而過，幫無意識地訴說著……

    我也想你了。

    抹去眼角的潤，輕咳一聲：“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江淮頓了頓，“祝你新年快樂。”

    是祝你新年快樂，不是我們。

    我沒有很快樂。

    因為見不到你。

    “啊……”聽到這句糾結了一晚上的話，宋慢的委屈瞬間一掃而空，不由得臉又紅了。

    傻傻地笑出聲，“你也是，新年快樂。”

    江淮抿，長睫微閃，“我們算是互相道過新年快樂了。”

    宋慢沒馬上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而是後知後覺間想起小恒說的，和喜歡的人互相說新年快樂，頭皮直接麻了。

    他……聽到了啊。

    “什麽時候回杭城？”江淮轉換了個話題。

    “元宵節以後吧。”宋慢的假期到正月二十號。

    “這麽久啊……”江淮有一憾，“我六號就要回去上班了。”

    我回去兩周才能再看到你啊。

    “嗯……”宋慢也被江淮的緒染的低落了，“我爸媽也想讓我在家裏多待一會兒。”

    “嗯，那就多待一會兒，好好休息。還在外麵呢？回家吧，天不早了。”江淮囑咐了幾句，電話那頭就傳來嘈雜聲，最後他匆匆掛了電話。

    宋慢一輕地走到小恒邊，拉住他比剛才還黑的手，“走啦，送你回家。”

    小恒臉不是很好看，小黑手著個老年機。

    “怎麽啦？”宋慢蹲下，點點小恒的鼻子。

    小恒眼淚汪汪的，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的樣子，“小薇跟我說，不喜歡我了，讓我去跟別人說新年快樂。”

    “啊……”宋慢吃了一驚，小孩子的喜歡這麽隨便嗎？

    看著小恒確實很難過，宋慢垂手把小恒送給的糖果拆開，塞進他裏。

    “小恒，隻是今天不喜歡你了，說不定明天就會又喜歡你了。”

    “會嗎？”小恒鼻涕一把淚一把，“說的很堅定。”

    “會啊。”宋慢出紙巾幫他著鼻子。

    “就像姐姐，昨天還說一輩子都不理一個哥哥了，但是新年的第一天，姐姐還是跟哥哥和好啦。”

    宋慢溫聲細語地安著小恒，小恒漸漸不哭了。

    “姐姐很喜歡那個哥哥嗎？”小恒泣著問。

    宋慢沉幾許，用力點頭，“很喜歡。”

    “去年說了不要喜歡了，今年的喜歡卻翻倍了。你說喜歡這種東西，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