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手,周逸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麻溜地去泡了壺茶過來。
殷勤地替皇甫喬先斟上,討好地笑道:“神醫前輩,這是我從家裏出來的雪芽,您嚐嚐。”
皇甫喬瞅了他一眼,“你確定要聽?”
周逸堅定地點頭,“我可太好奇了,那皮影殺人的事讓我做了好幾夜噩夢,必須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甫喬又問孟千姿,“丫頭,他能聽不?”
周逸忙給孟千姿添上茶,作揖道:“江小姐,關九姑娘,我可是景瑞最好的朋友,您不能不信我。”
說著,朝了眼,“我還認識林老太傅,他老人家還誇過我機靈呢。”
孟千姿懂了,這是在暗示他知道的真實份,是自己人。
想到小雍王默許他在懷安堂自由進出,便也放下心來,“前輩,讓他聽吧,他是金羽衛,事關那兩樁兇案,總是會讓他們知道的。”
皇甫喬微微頷首,麵漸漸嚴肅起來。
看著孟千姿道:“你可知你師父這輩子最憾的事是什麽?”
孟千姿想了想,師父從來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從未表現出有什麽憾。
非要說憾就是,堂妹孟千嵐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偏偏不願跟他習武,每每出招沒讓師父滿意的時候,就會拿出來說可惜沒收下二弟子。
但顯然皇甫喬此刻說的不會是這件事。
搖頭道:“不知。”
皇甫喬呷了口茶水,道:“也是,說得好聽是憾,說得不好聽,就是你師父最丟臉的一件事,自然不會說與你聽。”
孟千姿好奇不已,卻耐著子等他細細道來。
皇甫喬說道:“二十三年前,你師父仗著一柄回雪劍打遍天下無敵手,正是年得意意氣風發之時,卻遭遇到一生中最大的挫折。”
當年,獨孤淵一夜名,風頭正勁,許多江湖人士紛紛邀他來自己的地盤做客。
這一日,他接江湖人稱狂刀客的俠士章天義的邀請,參加章天義的金盆洗手儀式。
可當他趕到章家之時,卻發現章家滿門被害,連三歲兒也慘遭毒手,犬不留。
趕來參加章天義金盆洗手儀式的江湖好友無不悲憤震驚。
無他,章家被滅門那夜,已經有不江湖同道趕到,章天義將前來恭賀的好友安排在鎮上富戶家中落腳。
這是一座繁華的小鎮,人口不,章府坐落在小鎮偏西,周邊正是那幾戶富人的宅子,並不偏遠。
但這麽多人,加上懷武功的江湖人士,章家出事時,竟無一人發覺。
眾人在查看章家現場時,發現武功不俗的章天義父子,像是來不及反抗就被人殺死。
章家三十餘口,至有一半的人會武,均是毫無掙紮反抗之象。
他們像是被某種極其銳利的武割斷嚨,獨孤淵仔細觀察後,確定這是一種類似於鐵線的武,但沒有任何人見過這種武。
當時,在場的江湖同道立刻以獨孤淵為首,發誓要找出兇手為好友一家報仇。
可惜幾日之後,眾人依舊毫無線索。
正在此時,獨孤淵發現自己的床上擺著一封信。
竟是那兇手的來信,對方語氣狂妄至極,信中寫道:約獨孤淵三日後單挑,若獨孤淵能在三百招之打敗他,他便束手就擒任憑發落。
這封信一下子激起千層浪。
眾人無不大罵兇手目中無人,放眼整個江湖,還沒有人能在獨孤淵的劍下走滿一百招。
大家商議之後,決定接挑戰。
但他們卻不打算跟兇手講江湖規矩,商議好布下天羅地網,不管獨孤淵勝負與否,都要將那人拿下。
“你們猜獨孤淵輸了還是勝了?”
皇甫喬講到關鍵之,突然問道。
周逸想也不想就道:“定是勝了!”
孟千姿遲疑道:“師父他輸了?”
皇甫喬狠狠瞪了一眼,斥道:“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這麽瞧不起你師父?他白疼你了!”
孟千姿:“……”
委屈地撇道:“是您說這是我師父一生的挫折,我按常理推論怎麽就沒良心了?”
周逸急忙岔開話頭。
“神醫前輩,您可別賣關子了,既然獨孤前輩贏了,怎麽就是挫折了呢?”
“莫非被那兇手逃了?”孟千姿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皇甫喬點頭,“確實如此。”
周逸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不是,他們不是布下天羅地網了嗎,就算那人不講信用沒有束手就擒,怎麽就讓他給跑了呢?”
皇甫喬冷冷一笑。
斜睨著他道:“你是不是以為那些江湖同道都是不中用的飯桶?”
周逸急忙舉手做投降狀,“我哪敢這麽想,就是覺得很奇怪。”
“並不奇怪。”皇甫喬眼中出追憶之,緩緩道:
“別說藏在暗的隻有不到百人,恐怕就是千人萬人,也留不下那人!”
“怎麽可能?”
孟千姿震驚不已,“這本不符合常理,那兇手既然打不過師父,又如何能從他手下逃走?”
“逃?”
皇甫喬嗤笑一聲。
“你們都想錯了,那人非但沒逃,還明磊落地站在原地,任由你師父封了他的道。”
孟千姿和周逸麵麵相覷,實在想不出來這這種況下,那兇手如何還能翻盤,除非他有同夥。
“就在你師父準備押他去章家祭拜死者時,那人突然說道……”
“他死了沒關係,那座鎮上近萬百姓和包括你師父在的江湖同道都得為他陪葬,你師父將信將疑,問他何出此言,那人笑地說,他早在三日之前就在鎮上散了毒,他一死,這毒世上再無人可解。”
獨孤淵自然不會輕信兇手的話,兇手讓他人去鎮上看,百姓們是否都已人事不省。
很快有人去看了回來,果真如兇手所說,鎮上百姓包括犬都昏迷不醒,隻餘下遊般的呼吸。
他們之所以還沒事,全因常年習武,比百姓強壯。
但最遲半個時辰之後便會陸陸續續有人倒下。
眾人當即那兇手拿出解藥來。
那人卻道:“解藥早就擺在你們麵前,隻是你們沒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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