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陸笑兮。”轉要走，卻被鄭航住。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行？”鄭航摳摳腦袋，“我的意思是，咱做這些還不夠把宋彧兄撈出來吧？可我也想不到別的法子了。”

陸笑兮點點頭：“我也想不到別的法子了。”

“那我們……”鄭航一個激靈，“什麼？你也想不到法子了，那我們怎麼辦？”

“剩下的靠宋彧自己吧。”陸笑兮笑笑，“我相信他能做到。”

鄭航是個聰明人，很快也領悟過來。

“好，那就靠他自己了。咱幫他這麼多，他也該出出力了。”

鄭航收了人證證，屁也不疼了，直接帶到他父親那去，領了緝捕令，帶人去把王東作為嫌犯給捉拿了回來。

陸笑兮看他風風火火的，也沒打岔子，默默的退回家中，平靜的看書歇息。

倒是一貫忠心的凝冬有些不平。

“娘子，您真的把功勞都讓給鄭公子啦，這可都是您的發現啊。”

陸笑兮笑：“小事而已，這又何妨？我又不圖那些名和財，只要宋彧能洗清罪名就行。”

凝冬吐吐舌頭：“您對宋公子也忒好了，也不知道……”

意識到自己多了，立刻收聲不說話，但陸笑兮知道想說什麼。

也不知道宋彧出來會不會承這份。

畢竟宋彧從前對的冷淡也是有目共睹的。

陸笑兮的目慢慢渙散，思緒慢慢飄想到上輩子。

那時候事態一切平和，卻病得極重，太醫幾次說不行了。

雖然很舍不得，但因為病痛的折磨，有時候也會說出不想活了的玩笑話。

有幾次半夜醒來，被宋彧環抱住，他的頭埋在自己的頸窩，眼淚順著發一點點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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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用極輕微的聲音說：“若你走了，我跟你去。”

……

晚上，陸笑兮正在品茶讀書，凝冬又火急火燎的跑進來。

“娘子，鄭航公子又來啦，正等在咱們府門口呢。”說道，“我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說要您趕出去，給您一個驚喜！”

“驚喜？”陸笑兮趕到門口，看到賊眉鼠眼的鄭航。

“你最好別忽悠我。”

“怎麼會，您現在可是我恩人。”鄭航道，“我把你抓的人帶去，我爹都給我夸到天上去了，說我賊有出息，速度比他們還快。”

“講重點。”陸笑兮道。

鄭航挑挑眉：“想見宋彧嗎？”

“你有辦法？”

“那是自然。”鄭航轉，“想見你就跟我來吧。”

原來鄭航向父親大理寺卿供上人證證，得到父親的夸獎，還申請到了一次額外的“審問”宋彧的機會。

鄭航和宋彧本就是知知底的同窗，能審問多長時間，剩下的就都給陸笑兮了。

陸笑兮跟著來到大理寺，被鄭航帶到一間空的庫房，套上了兵的著，跟著進了關押宋彧的牢房。

大理寺是掌管刑獄的中央審判機關，和刑部一樣設有牢房，但因為是審查機構，不是罰機構，牢房不比刑部大牢森恐怖，遍布刑。

這里的牢房干燥空曠，也沒有奇怪的味道。

陸笑兮本以為自己已經能接任何結果了，真正看到宋彧

瘦弱的靠在椅上的樣子后，還是控制不住的憤怒了。

這會兒他應該是很累了，靠在椅上小憩。牢房微弱的亮打下來，照在他的半，半明半暗，看上去更顯憔悴。

他的頭發散、干裂，眼底全是烏青，應是這兩天都沒辦法歇息的原因。

祁子平……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他的目的就是要宋彧的命！

陸笑兮心里騰起對祁子平的怒火，慢慢、慢慢的了下來。

必會他好看。

“宋彧，宋公子。”鄭航著嗓子開口。

他喊了幾聲，宋彧才悠悠轉醒。

牢房里的線很暗，他們為了不暴陸笑兮也沒有點燈，宋彧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是鄭航。

“你怎麼在這里？咳。”他開口，聲音干啞，不知多久沒有喝過水了。

“當然是審問你來了。”鄭航裝模作樣的搬了個凳子，問了他好些個問題，主要是問提前有沒有看過考題、認不認識王東等等基礎的問題。

宋彧都合作的一一答了，盡管他已經回答過很多遍了。

“好了，我就問這麼多。”鄭航起，站到陸笑兮邊低聲音，“再給你兩炷香的時間，時間到了自己出來，否則后果自負啊。”

“多謝。”陸笑兮低聲應答。

鄭航帶著人出去，陸笑兮不聲的退到最后，然后悄無聲息的留了下來，站到牢門面前。

宋彧這才發現面前的矮個子兵好像有那麼些眼。

“你，你是……”他錯愕的睜大眼睛。

“噓！”陸笑兮趕忙湊近牢門前，對他作聲的手勢，“是我，陸笑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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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彧的雙手緩緩放到椅上，推子艱難的朝陸笑兮過來。

他現在很虛弱，沒有多力氣，得很慢。

“你別了，我是來跟你說外面的況的，你聽著就好。”陸笑兮見他的樣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抓住牢門的欄桿，飛快的跟宋彧分現在的況：“我和鄭航抓到了舉報人，發現了他收好的證據。但這還不夠，還需要，需要你……”

說不下去了。

一切都比想象中難。

宋彧都已經虛弱到這樣的況了，還能要求他做什麼呢？

握住牢門的欄桿，用力大的指甲幾近泛白。

接著，手背上一陣糙的溫熱，陸笑兮猛地抬起頭，發現宋彧將掌心，上了的手背。

宋彧還是堅持著把椅推到了面前。

他們的手，輕輕在了一起。

“你……”陸笑兮下意識了手。

“別。”面前傳來宋彧沙啞的聲音。

他鬢間的發垂落下來，肆意的散在兩側，墨的雙瞳深深的看著。

陸笑兮急道：“你聽我說，現在外面……”

“我都知道。”沙啞的聲音又打斷了的話。

關于案的一切，宋彧什麼也沒有說，只用抖的手，輕著的手背，作地像是在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

與其說陸笑兮今日闖進來是在給他定心丸，不如說是他在反過來安陸笑兮。

一下下，像池水里的漣漪掃陸笑兮的心。

“宋彧。”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