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睜目："你是說，有第三人？"

    "畫舫不可能自行到湖中央破裂，必定有人從中做過手腳。即便最後結果如何，無法掌控，但一定能攪出渾水。渾水出，方可出手魚。"

    皇帝輕輕冷哼一聲："你所指何人？"

    "陛下雙目如炬，自有裁斷，奴不敢妄言。"

    皇帝未再開口。

    袁值靜待片刻，再次發聲："奴這裏還有一事。早上已照陛下吩咐去太子南山別墅搜檢過了，隻有衛家兒在。敢問陛下，此如何置？"

    他平日一雙炯炯的眼，到了皇帝麵前，斂盡芒。唯此刻，眼若再次暗爍微，向皇帝那辨不出任何表的麵容，屏息等待。

    "你說呢？"皇帝淡淡問。

    "奴以為，此應當死。陛下屋及烏，不傷命。此事雖暫不能捉住協助李延的罪證，但不難推論，與李延關係不淺，又魅太子，留著必是禍患。

    若是陛下許可，此事給奴便可。"

    "不。留著，讓回，就當甚事都無。"

    "此一事，往後你不必跟了。朕會另外派人跟進。"皇帝又補一句。

    袁值略略一頓，抬目向皇帝，隨即迅速垂落眼皮，恭聲應是。

    "昨日你盯的那個畫師如何了？"

    皇帝終於開口問及此事。

    袁值便將此人當時恰也被二郡主呼上畫舫侍畫一事講了出來。

    "聽聞在康王下船之後，是此人尋到浮床，將二郡主救上去，隨波而下，最後被裴二郎君發現，一起救上了岸。"

    皇帝麵上出略微訝，顯是到意外。

    "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他沉又問。

    "還有！"袁值又將阿史那與宇文峙領隊打起馬球的事說了一遍。

    "據奴派去盯的人回報，當時因不敢靠近，三人說甚並不清楚，但起來，那二人似與這畫師都相識。並且，是在會麵過後，阿史那王子才與宇文世子臨時競賽。"

    皇帝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此到底何意？"

    "奴婢暫還不知。會繼續探查。另外還有一事，是與裴二郎君相關的"

    想到這個，袁值自己也是忍不住遲疑了起來。

    "何事？"

    "奴不大敢說"

    "說！"皇帝不耐煩地拍了下坐床。

    袁值應是："據說裴二救起那畫師後，竟一路同騎帶回了城，路上遇到寧王也未停留，徑直了永寧宅。"

    "何又為何意？"

    "便是，便是裴二與那畫師起來關係確實匪淺，似乎並不止是故人之"

    他吞吞吐吐。

    皇帝這才頓悟，眉頭又皺了皺，未立刻發聲。

    袁值知皇帝最恨此分桃斷袖事。

    此前中省有一五品給事中，進士出，學識出眾，起草旨敕，下便，，無須再修一字。年不過三十，便都被認為是將來輔佐帝王權衡天下濟世生民的備。後因寵長安一孌，爭風吃醋，致人傷，遭言彈劾，雖當時有多人上言為其求，皇帝卻還是痛恨不已，下令將其逐出朝廷，永不錄用，更將那孌活活打死，以此作為對百的警戒。

    袁值此刻出他麵厭惡，急忙下跪："此絕非奴詆毀裴司丞私德，隻是據實轉奏而已。或個中另有誤會，容再慢慢細探。"

    他想想又道："此畫師份實在可疑，與李延定不了幹係。今日起，奴親自盯著，有消息便上奏陛下。"

    "不必了。"

    "紫雲宮西殿一壁畫。此人來畫。"

    皇帝麵森然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