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我那七郎如今在哪里,是不是被刺客所擄,有沒有危險,勞煩衛校尉幫我去找一找。”
衛時通心中冷笑,別是你自己把人放跑了吧。
“來人!”衛時通喊來幾個銳,“把行刺嘉寧殿下的刺客帶去廷尉關押,其余人跟我去雀華街搜人,一定把裴七郎找出來。”
他心中窩火,說到最后一句話時,簡直咬牙切齒。
與此同時,春樓后巷,姜昭躲在樹下影里,等得有些焦急。正當疑心事出了差錯時,終于看到裴初從巷子另一頭尋過來。
“七郎!這兒!”
姜昭低聲招呼他,裴初三兩步到面前,摘掉面,出一張清朗如玉的臉,他溫然一笑,“等久了吧?”
“不妨事,”姜昭心中微定,看了眼天,“咱們快走吧,我帶你從道出城,馬車已經在城外等著了,會將你送去河東郡——”
話音未落,一柄冷刃抵上頸間,姜昭心中一涼,僵在了原地。
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不想離開公主府,離開嗎?”
“當然想,但臨走之前,有些事要弄清楚,否則去了河東郡,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怎麼會,殿下他會善待你……”
“是嗎,”裴初垂目笑了笑,緩聲道,“你時為姜皇后收養,在楊氏邊蟄伏八年,直至前魏亡國、太子離宮都未起用你,為了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舊臣之子,竟也值得你冒暴份的危險,救我離?”
姜昭啞然片刻,說道:“裴家忠肝義膽,你是裴氏僅存的脈,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遠約傳來喧嘩聲,夾雜著馬蹄和刀甲撞的聲音。
“姜史,你的時間不多了,”裴初低聲似嘆息,“你尚一事無,若今日栽在這兒,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見姜皇后?”
“我真的只是想救你!”姜昭急聲道,“皇后娘娘只代我這一件事,未曾告訴我緣由,裴七郎,其他事我真的不清楚!”
裴初驀然抬眼,“你說是姜皇后讓你救我,而非前太子?”
姜昭道:“我只聽命于皇后娘娘。”
“那這件東西你可認得?”
裴初從懷中掏出一枚紫螭紋玉佩,正是裴夫人在天牢里塞給他的那枚。
姜昭目微變,“這是紫硝玉,皇后娘娘也有一枚,其形為凰。”
紫硝玉世間罕見,且各異,如此玲瓏剔的紫硝玉更是不可多得,是以姜昭對其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了它。
“難道這也是皇后娘娘的東西?!”姜昭驚訝,細究其來源,耳聽得兵搜尋聲越來越近,焦急道,“七郎要問什麼,等出城再說,我奉皇后娘娘命,總不會害你!”
“原來是姜皇后……”裴初把玩著那枚紫螭紋玉佩,眼底泛起似笑又似荒誕的緒。
他收起抵在姜昭頸間的匕首,姜昭心里一松,轉要跑,冷不防被人掐著后頸抵在墻上,掰開下頜,強行喂下一顆香丸。
“來都來了,”裴初的聲音輕飄飄落在耳畔,摘下發間一玉釵,“辛苦姜史再陪我演一會兒吧。”
香丸滾嚨,如火如灼,姜昭瞬間覺得嚨發,耳中驚鳴,張了張,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裴初攬著往巷子另一頭走,正撞上一隊搜尋的虎賁軍,為首幾人馭馬佩劍,后縱隊手持火把,見了裴初與姜昭,出佩劍,上前將其團團圍住。
火照徹暗巷,看清馬上為首那人的面容,裴初雙眉微挑。
天時地利人和,今夜真是如有神助。
“青云兄,你怎麼在這里,真是不巧。”
今夜太帝給崔縉放了假,崔縉本想回府陪謝及音,奈何謝及音不領,拋下他帶裴初出門。恰巧前幾日河東傳回蕭元度的消息,崔縉怕裴初趁機逃跑,更怕衛時通獨占此功,故又轉出門,去虎賁軍中點了一隊人,也摻和到此事中來。
崔縉馭馬上前,垂目冷嗤道:“以為挾持人質就能逃出嗎,真是自不量力。”
“逃?”裴初仰面看著他,姿態落落大方,高聲道:“我與阿昭兩相悅,尋個僻靜之幽會,為何要逃?”
崔縉看向他懷里一言不發的姜昭,愣住了,“阿昭?幽會?”
姜昭口不能言,掙開裴初自辯,奈何被他叩住命門,彈不得。裴初低聲在耳邊威脅道:“別讓自己死得更快。”
看他倆這親的姿態,崔縉反應了好一會兒,“你竟然背著殿下,與邊的茍合?”
裴初嘆了口氣,“被青云兄撞破,實在是不巧,可惜倒遂了你的意。”
遂他什麼意?崔縉心頭乍然一閃,想到了謝及音。
依嘉寧公主那目不容塵的子,若是知道裴初三心二意,必不會再留他。
崔縉心中生出一點的興,他下馬上前,在裴初上搜出了姜昭的玉釵和短箋,信上約他亥時在春樓后相見。
“好一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崔縉嘲諷地笑出聲,幸災樂禍道:“不知道嘉寧殿下愿不愿意全你們這對背主的奴才。”
他朝虎賁軍一招手,“將這兩人押宮,予陛下置。”
第34章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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