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會，他最終還是下了決定：“我今天，其實是來與你辭行的。”

云映詫異道：“你要去哪？”

寧遇看著庭院致的綠植，低聲道：“曲洲。”

赫延想讓他一直留在京城，然后進閣，這條路他走過一遍，可以予他經驗。

但是他不想，他一想起自己如了赫延的愿就覺得這進士白考了。

他方才騙了赫崢，赫崢興許也看出來了，但這不重要。

他進秋水齋的確是因為云映，但那個院子他也半點也不喜歡，因為那院子起初是修給他母親的。

赫家從來都不是他的家。

他會從這里搬出去，但他不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赫崢。

說來慨，寧遇輕嘆了口氣。

他明明曾經拼命的想要逃離那座山。

云映問：“怎麼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寧遇著，半真半假道：“不是突然，我一直想做出一番績來，曲洲地遠，地方也不富庶，在那大有可為。”

他說完又笑道：“不過我去了也只是個小，再等我幾年，說不定我就混出名堂來了。”

他下意識想像以前那般去的頭，但最后又停住了作，只是輕松道：“到時候就可以罩著你啦，赫崢不敢欺負你。”

他笑道：“不過如果沒有，就當我沒說吧，好像有點丟人。”

隔了一會，云映才道：“好。”

寧遇結滾，他忽然轉避開了云映的目，然后道：“好了，我該走了。”

他微側眸，余落在那個清冷溫的形上，關于以前，他原想張與說抱歉，最后還是選擇跟說了再見。

“小映，好好照顧自己。”

云映道：“你也是。”

寧遇低不可聞嗯了一聲，然后闊步離開了。

*

幾天后，樓臺林立，宮闕萬間的上京城落了一場雪。

鵝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一覺醒來，上京白了一片。房燒著地龍，溫暖融融，博山爐青煙裊裊。

云映坐在窗前，側臉致，宛如畫中人。

手里拿著針線，膝上搭著的，是赫崢的服。

“夫人，您可真厲害，奴婢記得當初二小姐學刺繡學了好久呢。”

云映手里作不快，落針卻很穩：“跟比不了，這最基本的針法很好學的。”

這兩日心來請了個繡娘過來教刺繡，學東西時向來很認真，勢要學會為止。

才幾天，就能自己打樣繡些基礎的樣式了。赫崢是第一個試驗者，當年婚時，因為有諸多東西都不會，很多流程都省了去，昨天趁赫崢出門，挑了他件認為最好看的服，打算給他繡個東西。

若是好看就送給他。

若是不好看……就讓人再給他做件一模一樣的服。

落完最后一針，云映剪斷繡線，看著繡在這件玄黑襟上的花樣，眉頭輕蹙。

泠春十分捧場道：“天吶，夫人這是什麼花？同姑爺這件裳也很配，姑爺瞧見了定然很開心。”

云映把服放下，被泠春夸的有了點自信。

但是實在有些看累了，便看向了窗外。

窗外雪白一片，梅花被彎了枝頭。

赫崢說中午回回來與一同用膳，現在應該快到家了吧。

云映把服放在桌上，然后讓泠春拿來了斗篷，輕聲道：“要不去接一下他？”

泠春含笑應下，把斗篷披在云映上。

興許是下雪的緣故，府相比往日要沉寂一些，繡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呀的響聲。

一路行至朱紅的大門口，街道廣闊，天明亮，只有零星幾個行人。云映捧著手爐，在兜帽那圈兔里，看向長街轉角。

院前種的海棠此時只剩枯枝，上面了層厚厚的雪，云映用手了下，雪塊簇簇落下。

“去年這個時候好像也在下雪。”

泠春回想一番，道：“夫人是不是記錯了，去年是二月底才下了第一場雪。”

云映恍惚了下，這才想起是回京路上落的雪，那時離京城還遠。

那時候還不認識赫崢。

馬蹄聲傳了過來，云映抬起眼眸看了過去。他坐在駿馬之上，馬蹄踏雪，他披鶴氅，飛揚的雪花落在他的肩頭。

曾經告訴過他，不后悔人生的每一個選擇。

但是現在不能那麼堅定了。

如果可以再回到以前，不想他，不想騙他，希他們之間有一個好的開始。

兩人對上目，云映對他彎起角。

很快，赫崢行至面前，男人翻下馬，直接闊步朝走了過來。

他顯然有些意外，大掌包裹住的手道：“你怎麼出來了。”

云映拍去他肩頭的雪，道：“來接你。”

赫崢聞言眸帶笑意，他拉著進門，讓抱著他的腰捂手，寬大的袍將包裹。

“這麼冷就別出來了。”

云映乖順的靠在口，道：“下雪不冷，化雪時才冷。”

冷風掠過，頓了頓又道：“好像有點冷，但我想早點見到你。”

赫崢道：“不會是哄我開心的吧？”

云映仰起頭問：“你這就開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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