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將臉頰近他，聞言頭一回對他有了點好奇，道：“夫君，你知道你娘親是什麼樣子的人嗎。”

知道赫崢可能不會理，于是又道：“我沒有娘親，我想聽你說一說。”

馬就停在不遠，赫崢腳步慢了慢，想起那個固執又漂亮的人，心里沒有半點溫。

他道：“是個不太好的人。”

云映道：“因為管你太嚴格？”

聽得不多，都是徐怡風說的，赫崢時鮮有什麼快樂日子，褚夫人對他很嚴格，從晨起到晚上睡，甚至吃飯要嚼幾口，褚夫人都有著固定的要求。赫崢若是不聽，就讓他去祠堂罰跪，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出乎意料的是，赫崢只是道：“因為對自己太嚴格，他從不放過自己。”

要把一切做到最好，無論是持府務，還是扶養他長大，永遠都在跟別人比，可永遠都比不上別人。

第42章 玉魚

就跟赫崢不了解的過去一樣， 也不了解赫家。褚夫人在心里甚至沒有一個大概的形象，只能從平時赫家人談話時聽到只言片語。

是個很“厲害”的人，各方面都是。

褚家嫡系一共兩個兒， 褚夫人是妹妹，也是艷冠京城的那一個， 所有人都知道將來的夫婿不會是尋常人，后來果然，嫁給了赫延。

一個權傾朝野的重臣， 同姐姐一起， 讓褚氏一下穩固住了上京頂級門閥的地位，

嫁進赫家不久， 就生下了赫崢， 然后子損， 從此再未生育。但有這一子已經足夠， 興許是赫崢本就天賦卓絕， 也可能是的嚴格管教起了作用， 總之赫崢鋒芒畢， 甚至連當年的赫延都比不上。

他端正守禮，忠于赫氏， 包括他的仕途在多數況下， 也并不是因為他自己想做這個， 而是因為赫延需要。

褚夫人在世時，將赫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扶持赫延一路走到如今這個地位， 如今香消玉殞， 府倒很再提起了， 包括赫崢， 唯一的脈。

云映輕聲嘆了口氣，輕聲道：“……可能人生在世，總得偏執點什麼吧。”

赫崢卻不以為然，他淡聲道：“但為偏執顯得尤其蠢。”

云映默默靠在他上，心想怪不得他一直不婚，也不愿與哪個姑娘有什麼親的關系，原來不僅不喜歡，還瞧不起。

不過也好，正是因為他有這種想法，才有機會。

如是想著，赫崢忽然側眸掃了眼，云映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赫崢又收回目，道：“沒什麼。”

云映思索片刻，又道：“那蘇夫人呢，為什麼……沒有子嗣？”

赫崢道：“進門就喝了絕嗣湯。”

這倒是出乎云映的意料，就沒見過哪個世家大族的掌門人會嫌自己子嗣多的，但這樣一說，倒也說的通了。

蘇清芽的家世比之褚夫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就算是續弦，當初進赫家家門也不會容易，如今來看，本不是因為什麼赫延喜歡，而是因為能接妥協。

云映接著問：“為什麼？”

赫崢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也沒有刻意去查過。

他的母親為此汲汲營營防了一輩子，最后什麼也沒得到，赫延不，強求不了。這世上，也就只有他母親會在意赫延私上的那點破事。

云映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赫崢面龐冷淡，他慣來是這樣的神，云映瞧不出他心如何。

但姑且就當他心不好吧，云映親了他一口，然后道：“別難過。”

赫崢：“……你那只眼睛看到我難過了。”

云映面不改道：“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連安你，你都不準了嗎？”

赫崢面無表道：“你怎麼安的？”

云映又親了他一口。

赫崢停住腳步，然后將云映放下，他神復雜沒說話，但云映能看出來，他又想罵。

轉過沒搭理他，然后看著面前的馬，沉道：“怎麼又要張啊，我好累。”

這天之后，赫崢對好像沒那麼冷淡了。

雖然仍同以前那樣搭不理，但至不會無視。知道赫崢還在介意那件事，沒辦法，錯已經犯了，他就算在意也沒用。

他沒那麼冷淡后，云映心都變好了幾分，心一好，平日里便活的多些。

府里就數最悠閑，甚至連陪蘇清芽打紙牌的次數都多了起來。

下午還騰出空來，讓人整了整庫房。

平日在府中不甚活躍，為了赫崢的面子，還得讓人覺得是閑散淡然而非好吃懶做，所以偶爾會送些致的小玩意兒籠絡人心。

泠春挑出了幾個價值相當的送到云映面前，道：“姑娘，您瞧這幾個如何？”

云映掃了一眼，被其中一個玉墜吸引了主意。

那是一只玉魚，瑩純凈，姿態靈，彎曲著，好像才躍出水面，魚后有蓮葉蓮花，嬉戲自如。

明明沒有半點相似，但還是不知為什麼想起了赫崢。

“這個留下吧。”

泠春應了一聲，見云映這幾日心好，便不由欣道：“小姐，國公爺若是知曉你在這過的舒心，心里定然也暢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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