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匪折磨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

鐵牛向著同伴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湯池里的士族郎們都提起，依次從暗道中離開。

剛緩過來一口氣的顧休休，被鐵牛扛了起來，像是扛麻袋似的，將搭在肩上。他威脅似的，警告了一句：“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若是想逃跑，我絕對打斷你的！”

顧休休被掐得嚨直痛，此刻又腦袋朝下被扛著走，顛得肺腑生疼，半天才從嗓子里咳出一個破碎的音節：“……不，不逃。”

那條暗道很長，不知是通往何的，鐵牛一只手拿著蠟燭，一手扶著肩膀上的顧休休，燭火在漆黑的暗道中跳躍著，不時傳來郎們小聲啜泣的聲響。

他對顧休休沒什麼非分之想，只是一心想為虎頭山的一當家報仇。

重很輕，抗在肩膀上幾乎沒什麼重量，又不哭不鬧，十分乖巧，走了一段路后，鐵牛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扛著個郎。

“喂，你怎麼不哭？”他微微低啞的嗓音，在暗道中響起，似是嘟囔著：“蛇蝎人，長得好看，心腸卻壞了。”

顧休休咳了兩聲：“……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什麼時候心腸壞了？

鐵牛聽這樣說，還以為是不想承認，眉頭擰了起來，冷聲道：“我們虎頭山一當家，還記得嗎？”

“一當家好心饒你一命，你卻恩將仇報，轉頭回了永寧寺，便人挑斷了一當家的手腳筋，如今渾傷痕躺在榻上彈不得，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命了！”

顧休休愣了一下，有些充的腦子，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低低道：“我沒有……”

鐵牛打斷了，并不想聽解釋，反而有些惱火：“大當家說得對，好看的人都有毒，就跟山上的毒蘑菇一樣。”

說著，他向上掂了掂肩上扛著的毒蘑菇，低了幾分嗓音：“快住口吧你！你休想迷我，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喜提新外號的顧休休：“……”難道不是你先開口跟我說話的嗎。

鐵牛說到做到，在暗道里竟真的再沒有跟顧休休多說一句話了。

而到他一筋的執拗，大抵猜到有人害了一當家，栽贓到了上，就算再怎麼解釋，這鐵牛也不會相信的話。

萬一說多了，不知道哪句話到鐵牛的神經，他再掐脖子，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等出了暗道，顧休休腦袋上就被套上了黑布——雖然覺得有些多此一舉，畢竟鐵牛方才已經說出來了虎頭山，罩不罩頭又能如何，也不是不知道虎頭山在哪里。

看不見黑布以外的畫面，但眼前的彈幕卻在不停刷著——

【地上路不平，抬啊休崽】

【休崽這算不算毀容啊，應該不會留疤吧】

【這些人是虎頭山的山匪？那他們怎麼知道行宮的暗道，是誰告訴他們的】

【一當家又是怎麼回事，休崽什麼時候也沒有讓人報復他啊，冤枉死了，跟鐵牛解釋也不聽，男人真是一種任又無理取鬧的生】

【難道就沒有人覺得那個溫公主有什麼病嗎，氣死我了，干脆把淹死算了】

【突然覺得顧佳茴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只能算得上第三討厭，第一討厭是溫公主，第一討厭是貞貴妃和四皇子】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了！原文被先帝授命修行宮的人，是謝家本族的人，這麼說，貞貴妃和四皇子肯定知道行宮里有暗道吧？】

顧休休若有所思地看著彈幕。

……貞貴妃，四皇子？

其實不管修行宮的臣子是不是謝家人，以貞貴妃偏寵的模樣，皇帝肯定也將行宮暗道告知過貞貴妃。

但貞貴妃肯定不會做出這樣蠢笨的事來——勾結虎頭山的山匪，綁走士族郎們，將整個北魏權貴的家族都得罪干凈——更何況其中被綁走的眷中，還有陳郡謝氏家族的老夫人，貞貴妃的母親，四皇子的外婆。

這行事作風，倒有幾分像是四皇子的手筆，顧前不顧尾，只想著報復，卻完全沒想過這件事會帶來怎麼樣的后果。

他大抵是覺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的，一視同仁將自己外婆及陳郡謝氏的郎們一起綁走了，到時候真鬧大了，還能借此洗嫌疑——誰會勾結山匪，讓山匪把自己外婆都給綁了。

不知貞貴妃此時醒了沒有，若是醒了，知曉了此事，約莫是要將四皇子這個不肖子孫的天靈蓋都掀飛了。

思忖之間，鐵牛已是將帶到了一輛馬車上，雖然作依舊暴，卻沒有再折騰了，將和幾個郎推上了車輿，那馬車就晃晃悠悠在小道上行駛起來。

鐵牛應該是在駕車，顧休休過彈幕得知，車輿還守著一個山匪，便是方才在行宮里喊鐵牛哥，又說了一句‘大當家要我們帶活的回去’的瘦高山匪。

馬車行駛到半途，顧休休忽然察覺到那瘦高的山匪朝靠了過來，他實在靠得太近，有些不適。

剛剛在行宮不反抗是因為沒必要反抗，左右逃不掉，他們手里又有顧家老夫人作為人質，反抗或掙扎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更慘一些。

此刻以為那瘦高山匪意圖不軌，頓時警戒起來，若是他敢做些什麼，先是要喊，若是喊不應，便要琢磨著如何攻他下，大不了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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