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下意識去回避,其實早在被容伽禮的侵占時,就有了。
當年為什麼要拋棄他?
為什麼又跑來約他在燈塔那片海漲的夜間見一面?
曾經說有個想跟他坦白,為何七年重逢后,又反悔不愿意提起當年了?
路汐無法言說,也怕容伽禮哪天會像蝴蝶玻璃花園里的時候一樣,突然變得充滿侵略地強勢,要親口主坦白,一點點撕碎自己好不容易虛偽維持的漂亮面才肯罷休。
分隔七年的時間并不漫長,在不見前路的黑夜里等待慣了,如今有短短兩三個月的重逢回憶和那本幾頁紙的筆記本,足夠支撐再一次孤獨漫長的活下去了。
路汐帶著劇本角的緒,自暴自棄地想:
等走出戲了,也將當下親的/關系冷卻差不多,或許該為自己的行為去道個歉。
容伽禮這樣的天縱驕子,要是不原諒,直接將再一次逐出他的世界,也沒關系的。
而可能是見許久不給任何回應,容圣心再次發來消息試探:“我可以來探班嗎?”
路汐迷茫地看著消息,不懂為何容圣心突然要來探班。
先前《不渡》是閉島拍攝的,只是這次赧淵回歸的突然,也就沒像之前一樣清島和讓劇組遵守那些規矩了。而容圣心想探班的原因很單純——
要從前幾日說起,容伽禮神狀態不是很穩定,可以說是很差,直接驚了大伯容九旒。
是舊疾復發,還出了什麼事。
連容圣心都沒有權力探病,而也捉不準容伽禮會這樣消失多久,怕落在路汐眼里,這種況就像是位高權重者終于強取豪奪到了后,就膩了,不再出現。
所以想親赴劇組探班,跟路汐暗示幾句。
又過許久,路汐最終回復了一句:“等我重頭戲拍完。”
同時上網刷到《不渡》劇組復拍的,還有遠在紐約的宿嫣,可是切關注著路汐一切態,還花了重金撬開了劇組一個工作人員的,得到報。剛上車,手指尖屏幕忽然一頓,說:“江微?有點意思,路汐演的主角這名字。”
的話,讓靠在椅背閉目養神的江岑忽然睜開。
宿嫣眼神粘在他上撕不下來,猜:“不會是演你妹妹原型吧?”
江微是江岑的逆鱗,誰都不能去及,提一句都能遭到他冷心冷臉。而這七年里,他雖然也用過江微的原型為路汐塑造量定制的劇本,卻是為了將困在漫長煎熬的過去。
甚至明知道那部《深淵之花》只要申報,路汐就能憑借出演技獲獎。
江岑卻用資本的力量,讓路汐與夢想永遠只差一步之遙。
讓明明能手可得,卻一再失去那頂影后之冠。
換句話說,江岑更不能容忍路汐踩著江微的原型,一步步登上獲獎的高臺。
霎時間車廂氣氛冷了幾度,他古典俊的面容在此刻看上去有些冷和陌生,突然司機在這綠意盎然的林蔭車道改路線,去機場。
*
*
后半夜三點鐘。
赧淵毫無預兆地在劇組群里下達通知,《江微之死》的重頭戲定在早上拍攝,讓各個組準備到位,繼而群里的消息就不停冒出,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倘若重頭戲沒拍好,這片子跟廢掉毫無區別。
連熬夜刷微博的夏郁翡也第一時間出來跟赧淵申請,愿意簽署封口協議,想去拍攝現場圍觀。
路汐為這場戲的主角,是最后才刷到消息的。
拍攝地點在一地勢離蔚藍海洋邊緣的月牙形小山巖上,現場已經連夜布置完畢,完地將劇本所寫的場景如出一轍地還原出來。而除了燈師和場務等人在監視那邊架起椅子吃早餐外,隨著分秒走過,也陸陸續續來了不演員。
這場戲,赧淵指名要在日出時分開始拍攝。
導演還不見人影。
但是路汐來了,迎著微涼的海風,卷起劇本握在手心,穿了條很紅的子,暫時沒上妝,未施黛的緣故,襯得那張臉蛋瞧著愈發干凈清純。
而路汐還未和在場的工作人員打招呼,一眼便看到山巖邊上的巨大鐵籠。
是真正意義上可以將人錮起來的鐵籠,頂上系著吊威亞設備,而鐵門纏繞著很的鏈子和一把生銹的鎖,靜靜地在那兒,被天籠罩著。
是看一眼。
便會憑空生出一種會被海底溺斃的窒息。
即便是將劇本研讀了千千萬萬遍,親眼看到這幕時,路汐呼吸剎那停止,連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眼下無,只有這個鐵籠,極其僵著朝方前方走去,每走一步,腦海中都會出現一道和自己很像的聲音,在重復地提醒著,曾經的選擇是付出了何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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