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不行！」視頻通話中，馬叔回答，「就算我們許可權再大，怎麼可能越過司法程序直接死嫌疑人？那是殺人！」

此時已經是傍晚，四人坐在一家小飯店裏，桌上擺著醬油蝦、炒田螺、涼拌三、炒烤麩，但是卻沒人筷子。

方野說：「我的意思是，先注讓心臟停跳的葯，等他說出真相，再把他救活。」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月月的主意？」馬叔問。

方野看了一眼陶月月，撒謊道：「我的主意！」

「方野呀，危及到嫌疑人命的事我們不能幹，無論你們多想知道『憑欄客』的下落，就這樣！」通話結束。

「用麻醉藥騙他呢？」王冰提議。

嬰寧搖頭，「注麻醉藥的是不一樣的，而且人的意識會模糊，他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就直接睡過去了。」

陶月月說：「就算真的給他注毒藥，他也不可能說，因為『憑欄客』就像他在世上的另一個同類，他和我們說這件事的目的只是求死，他不想坐牢！」

「兩個罪犯，在峰頂上相互對視，好奇妙啊！」王冰慨，「至我們可以確定一件事，『憑欄客』是從那天傍晚就開始蹲守的。」

方野說：「下午徐隊長都快把桌子拍碎了，他啥都不肯說，放棄吧！這條線索斷了。」

「可惡！明明就在眼前！」陶月月憤憤地拿起一個田螺用牙籤挑著吃。

嬰寧也拿起田螺來吃，說：「這是我第一次吃這種呢，味道還好的。」

「有油味，桑海菜真是吃不慣，我還是喜歡辣一點的。」陶月月說。

王冰用一筷子「挑」田螺，吸得比倆還快，看得三人嘆為觀止，嬰寧好奇地問：「你為什麼可以用筷子挑？」

「不是挑，教你們一個技巧，用筷子把螺往裏面一揣，把它塞，然後猛吸一下就出來了，主要是因為螺尾有隙，如果不揣一下吸氣的時候就會產生對流，無法形負。」

陶月月若有所思，「塞之後反而可以吸出來？」

三人不朝看去，發現大家的注視之後，陶月月笑道：「喂，我不是到了什麼啟發，我就是在考慮怎麼吸這個玩藝。」

「哈哈，我們現在都有點依賴你的智商了。」王冰說，「不管怎麼說，這次的案件算是順利拿下了，要不要干一杯。」

四人舉起手中的茶、啤酒、飲料，了一杯。

「吐真劑怎麼樣？」吃著飯，王冰再次提議。

「沒用的，吐真劑本質上不過是一種麻醉藥，只是會降低人的思考能力，他不想說還是不會說。」嬰寧說。

「況且也不合法，還是別想了。」方野說，「但是這條線索仍然是有價值的，我們可以查一下那天傍晚不在民宿的人有哪些，如果兇手在那裏住的話。」

「我們還要回高嶺？」陶月月問。

「回去一趟，然後去下一個地方……你不要吃這個，這是殼，我給你挑吃吧！」方野對桌邊躍躍試的狗說。

「哇，他真的給狗挑螺螄吃，比對朋友還！」陶月月驚呼，嬰寧也咯咯地笑。

吃完，狗還想要，方野說：「好啦好啦，只準吃一個，回去我再喂你。」

陶月月提議：「給阿寧也挑一個唄！」

「哎呀哎呀！」嬰寧揪著陶月月的服抗議。

「你們是長著手的！」方野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吃完飯，四人回酒店，和真相肩而過的陶月月有點鬱悶，一晚上又喝了好幾罐山得利啤酒。

飛機是第二天一早的，陶月月醒來的時候，接到王冰的短訊，趕看微博。

微博上鋪天蓋地全是遊戲主播慘遭殺害的新聞，雖然不知道這些自是從哪裏得到的報，但他們的報非常片面，並不了解孫培堯的殺人機，只是暴地解讀同行間的嫉妒，因為在那個平臺，茍賊人氣第一孫培堯第二，這個結論彷彿唾手可得。

四人坐上計程車去機場的時候，陶月月還在刷微博，意外發現一條新的消息，茍賊來桑海開追悼會的得到消息之後，現在全部跑到孫培堯家裏聲討，目前已經達到了兩千多人，把整個小區都堵了。

「他們為什麼要去找那個姐姐的麻煩！」嬰寧說。

「他們還能找誰麻煩，殺人犯的家屬，在一般人眼中，就和殺人犯一樣！」陶月月說。

「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是不公平呀！」

「停車！」方野對司機說，車停之後，他說：「我們去一趟！」

「可飛機馬上要飛了。」王冰說。

「那就延期！」方野說，「我們過去理一下這件事！」

「呃……」王冰猶豫著，「有必要嗎？當地警方會理的。」

「我們去幫幫這個姐姐吧！」嬰寧懇求。

陶月月低頭沉思，那天晚上被扇的一掌，好像臉頰還火辣辣的，可是鄒文靜確實很熱地招待過他們，對他們很好，說：「走吧！」

等他們趕到小區，看見人山人海的團，有人舉著「殺人兇手債償」的標語，孫培堯家的玻璃悉數被砸碎，外面聚集著許多人，在喊：「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保安雖然來了不，但他們明顯不怎麼想管，只是站在外圍看熱鬧，偶爾提醒一下，「喂，不要踩草坪！」

「讓開！讓開！」

方野帶著他們三人力撥開人群走到最前面，方野亮出證件，這幫鬧事的人趕散開，否則以非法聚眾罪逮捕。

回應他的是一片憤怒的質問：「他憑什麼要殺掉茍賊！」、「我們要討回公道！」、「必須得有人為茍賊的死負責！」

「嫌疑人已經逮捕了，你們跑來欺負人小孩算什麼本事，這就是你們要的公道嗎？請你們理智一點！」方野吼道。

儘管這樣說，仍無法平息眾怒，那一張張憤怒的面孔彷彿在說，殺人者全家暴死街頭都是活該，同才不是留給這種人的，他們不要講道理，他們只要宣洩心中怒火。

費盡周折，總算遣散這批，四人累得幾近虛。

告別什麼的，他們沒打算去做，就這樣悄悄離開，離開小區的時候，陶月月回頭看，看見鄒文靜站在砸破的窗戶後面，抱著孩子，臉上淚水晶瑩。

兩人的對視持續了五秒，陶月月用型說了句「保重」，鄒文靜只是默默地移開視線。

什麼能安一個剛剛失去丈夫，又要背負一世罵名和辱的妻子呢，什麼都安不了吧！

「殺人犯的妻子！」陶月月苦笑，「這名號，可比『尿失』難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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