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請人幫忙,還是在只有一張床的況下,自然不能讓人睡地板。
鐘意從柜子里找到備用被褥,簡簡單單打了個地鋪。
把枕頭從床上拿下來一個:“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顧清淮無可無不可,頂著一張漂漂亮亮的渣男臉,面無表用眼神折磨。
鐘意垂下目,心跳慌到想要逃離,著頭皮率先走近衛生間。
簡單洗漱過后,鐘意躺好,顧清淮關燈。
視野里驟然一片黑暗,的的手指無意識攥了被子。
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睡覺關過燈,心跳猛然急促,可慢慢的又寧靜下來。
因為,耳邊都是他的呼吸,空氣里都是他上的味道,安靜卻治愈,像是一劑安定。
“顧清淮。”
“嗯。”
寂靜的空氣里,的聲音很。
也許是因為看不見,所以的聲音沒有發。
“謝謝你。”
顧清淮腦袋枕著手臂,無所謂地問了句:“謝我什麼?”
室漆黑一片,月卻勾勒出他清絕眉眼,黑白分明。
目就此對上,悄無聲息的勾纏,心跳驀地開始不控制。
是鐘意先移開視線。
謝你分手多年沒有半句詆毀。
謝你事到如今依舊肯配合留我一個面。
“沒什麼好謝的,為人民服務罷了。”
顧清淮的話音里,帶了慣常的無所謂。
鐘意甚至能想象他角微微翹起、滿是嘲弄的樣子。
月如流水,空氣的流逝仿佛都帶上滴滴答答的聲音。
三年前,是電話打給他。
——顧清淮,我們分手吧。
好半天,電話那邊的他,才低低問了句:“心里沒我了?”
鐘意閉著眼睛,他在,怎麼可能睡得著。
黑暗里,變得無限敏,顧清淮似乎在看。
眼睛閉,心跳如鼓,甚至不自覺想要屏住呼吸。
聽見他起。
顧清淮下床,走近,而后彎腰。
他的影子下來,呼吸落在臉頰。
下一秒毫無防備,睡在地板的整個人失重,被他抱了起來。
顧清淮作很輕,很溫,生怕把吵醒一般。
他的懷抱悉又溫暖,呼吸之間,都是他上干凈清冽的沐浴味道。
是曾經最眷的氣息。
以前在一起,總喜歡在他抱的時候,把臉頰在他的頸窩深深吸氣。
而后,被他無可奈何笑著住后脖頸:“貓貓撒?”
夏天睡輕薄,溫悄無聲息滲,就連心臟都懸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跳。
顧清淮抱著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在他俯的瞬間,的后背陷的棉被。
那個瞬間心臟驟,呼吸屏住已經快要不過氣。
顧清淮自嘲一笑,聲音清冷,落在寂靜的空氣中。
“鐘意,也就你能這樣欺負我。”
第12章
剛去武警部隊那年,兩人之間隔著大半個中國,飛機三四個小時,火車二十多個小時。
中秋休假,他說好帶去看煙花,視頻那邊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抿起角看著他笑。
他問:“這麼開心?”
點點頭,目清,認真說道:“能見面真是太好了。”
他笑:“這麼想我?”
在一瞬間紅了臉,卻還是彎著眼睛點了頭。
他湊近,語氣頗為正經:“想我什麼了?想我親還是想我抱?”
孩的臉紅得仿佛要燒起來,而后看著他老實道:“都想了。”
假期一共只有三天。
想要節約在路上的時間,剛工作連一百塊錢服都不舍得買的鐘意,買了機票。
可是當飛機轉大,大又輾轉到部隊駐地,部隊突然下達急命令——
他們追蹤半年的毒販突然在這一年中秋境。
電話打給鐘意的時候,開開心心告訴他:“我還有十幾分鐘就到啦。”
他說,急任務,馬上出發,不能見面了。末尾,又低聲說,對不起。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又是溫溫的聲音:“保家衛國,武警叔叔辛苦了!”
笑著,反過來安他:“沒關系的,我帶了好多好吃的,給你放在崗哨那里可以嗎?”
他說不出話,又說:“你放心吧,你不在我也會自己出去玩、自己去看煙花,你執行任務一定要小心!”
軍車開出部隊大院,他遠遠看見從大車上下車。
站在路邊,像個被人拋棄的小朋友,手背抹過眼睛。
后來趙雪青告訴他,那年中秋假期,鐘意沒有出去玩。
退了返程機票,買了火車座,一個假期都在路上。
-
鐘意的爸爸媽媽只在長寧過了一個周末。
送別爸爸媽媽,鐘意心里仿佛悶著一片烏云,稍有不慎,就要落雨。
那天晚上月清冷空氣寂靜,那句“鐘意,也就你能這樣欺負我”,讓心臟酸到發疼。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如果一開始,知道那個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拆彈專家是顧清淮,本不會承接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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