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年才是利刃

馮遠秋的棋力不弱，學問高深，卻唯獨沒有做出一門獨屬於自己的學問。

百手過後，馮遠秋便於下風。

「大人之棋力，老朽自愧不如，大人見笑了。」馮遠秋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謙虛道。

窮經皓首之人，教書育人自然是綽綽有餘，因為真正的學問，其實都是自己悟出來的，並非先生教導出來的。

柏小衛對這位老人，也是由衷的欽佩，一個人，一輩子，一條路，是一件幸事，縱然沒有綻放出絕世芒，可也曾領略諸多奧妙之。

一筋，本就是一種學問。

只是這一門學問，太難掌握罷了。

兩人移步至茶桌，柏小衛略有憾道：「其實石崑與魏桓兩人，我也是心生好奇，想要一睹年風采。」

「奈何陳緹與姜謙兩人，覺得年歲太小的孩子，當一門心思去追尋靈，不宜靠近廟堂之人，其實這也是正確的，只是我一個人略憾罷了。」

楚玉，再這一次以工代賑的行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將諸多世家，所潛藏的一些風水寶地，以及某些耐人尋味的行為機，盡數給挖了出來，給柏小衛省掉了諸多麻煩事。

有些事，即便是柏小衛親力親為，短時間，也難以有所效。

天通靈，此等天賦神通，古來罕見。

就連麾下宗良都在慨，若無楚玉，他恐為此次以工代賑的千古罪人。

馮遠秋道：「那二位學問義理，在我之上，所看到的，非我目所能及。」

「而楚玉，與我只是忘年，他是宇文公子所信重之人，興許已與宇文公子並肩作戰多次，其骨悟，是我生平所見最強之人。」

柏小衛溫和應道：「先生說笑了，先生博學廣知，只是年輕時際遇差了一些，否則今時今日，也是一代人傑。」

「許多典故，先生比我更加悉。」

馮遠秋道：「大人真會寬老朽。」

柏小衛含蓄道：「從不會說寬人的話。」

馮遠秋恍惚了一瞬，隨即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人雖老，卻也可裝出一副如飲烈酒的瀟灑豪邁之氣。

言語間，宗良從門外走來。

「大人，武宓來了。」宗良雙手作揖道。

柏小衛哈哈笑道：「那還不快請進來。」

柏小衛又對宗良說道：「看來今夜，你與楚玉，就得返回恆昌宗了。」

馮遠秋卻言道：「也許只是楚玉一人返回。」

柏小衛略微思量了一番，覺得這話頗有道理，從容道：「北方地大博，想來北海之地，先生也不曾去過，放心，只要先生在北方地界，食住行一事，所有開銷，都有國庫承擔，先生只需做自己就好。」

馮遠秋雖說是窮經皓首，但也並非不懂變通之道，略顯難為道：「多謝大人寬容。」

柏小衛起言道：「與先生相逢，亦是緣分，先生在橫龍山是何等姿態，在這裏，也可以是何等姿態，我與宇文君，也算是至好友。」

「但我與先生的緣分，是需要單獨算一筆賬的。」

馮遠秋聞言，再度被柏小衛的真誠。

並非所有的政客，都是暮氣沉沉的，政客同樣也有劍客的瀟灑飄逸。

柏小衛移步至庭院裏，宗良帶著武宓來了。

武宓看向柏小衛點頭致意，言道：「見過大人。」

柏小衛細看向武宓，著一襲暗金的錦，這姑娘不是一個喜歡穿子的人，問道：「你的矛呢？」

武宓愣了一下，但一想到柏小衛非尋常之人，隨意道：「來你這裏，就不用將傢伙事兒擺在明了。」

「楚玉何在？」

柏小衛看向深的道場，微微流出一道氣息。

道場，正在修行的楚玉忽覺額頭一陣清涼，徐徐睜開眼，微微吐出一口細的氣息，起走出道場。

走了沒有幾步，武宓的姿便映了他的眼簾。

柏小衛對武宓說道：「是帶走楚玉，還是兩個人一起帶走？」

言語間，馮遠秋也走出了屋，看見武宓后，認真行了一禮。

武宓也對馮遠秋輕說道：「先生覺得北方如何？」

「若是覺得不錯的話，可以留在這裏，等先生想回來的時候，給丞相大人知會一聲就行，到時候會有人護送先生歸來。」

武宓心裏也知曉馮遠秋以前在南方地界生活，沒怎麼出過遠門，人這一輩子，總要出一次院門，會不同地界的風土人。

哪怕上了年紀，依舊可以向著遠方邁出自己的腳步。

這份人心底里的懷，武宓也是發自心的尊重與認可。

更何況，馮遠秋對於恆昌書院的重要，可稱之為南門一柱。

馮遠秋道：「也好，多謝殿下寬容。」

武宓說道：「只是先生可隨意溜達的日子也所剩無幾了，再有半月，先生就得返迴文昌閣教書育人了。」

馮遠秋點頭道：「瞭然。」

武宓又看向柏小衛，輕聲道：「多謝了。」

柏小衛正道：「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武宓暢然一笑道：「丞相大人日理萬機，本就勞，我等也應該多多恤大人的辛勞。」

柏小衛微笑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勞。」

武宓聞言，會心一笑道：「不愧是大人，有別於其餘政客。」

楚玉對著馮遠秋行了一禮，道：「我先走了，爺爺照顧好自己。」

馮遠秋慈一笑道：「好。」

這對忘年是有些的，楚玉也時常在心裏想，若是自己長大了，這位爺爺卻壽終正寢了，自己將會多麼難過……

柏小衛道：「其實可以留下來，吃一頓飯再走。」

「北方風味，也還不錯。」

武宓道：「此次事態急，這是宇文君的命令，我也不知他什麼時候就會用楚玉。」

聽聞事態急四字，柏小衛便不再言語什麼了。

宇文君說事態急，那便是真的事態急。

武宓帶著楚玉離開了，府外，呂中駕車，兩尊飛黃拉車。

車，緻奢華，一桌子水果點心，都是為楚玉準備的。

「你大哥這一次遇到了一些麻煩事，許多不明白的地方，真需要你指點迷津。」武宓了楚玉的後腦說道。

一聽是大哥遇到了麻煩事，楚玉頓時眉頭皺，武宓見狀，只覺得這小傢伙真的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