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論文，還欠雜志專欄那邊一篇稿子，想想都愁人。

陸北道，“孟玳玳，你記住，再小的事兒從你里說出來，聽到我耳朵里，我都覺得有趣，怎麼會煩。再說，談不就是你說說你今天發生了什麼，我說說我今天發生了什麼。”

孟玳玳喃喃自嘲，“怎麼辦，我好像不太會談。”

陸北低聲笑，“我也不會，兩個不會的人在一起，慢慢研究怎麼談，不也有意思?”

孟玳玳嘟囔著回，“你不是說你很會。”

“我本來覺得我很會，但我朋友都不說想我，電話不主打，信息也很發，我想見一面都見不到，我突然又覺得我不會了。”

孟玳玳把有些燙的臉埋到小熊的肚子上，聲音悶悶的，還著點兒的綿，“早晨不是才剛剛視頻過。”

電話里靜了一會兒，孟玳玳聽著他清淺的呼吸，眼皮不自覺地往下沉。

“孟玳玳。”他。

孟玳玳模模糊糊地應，“嗯?”

“醫院旁邊那套房子的書房，你不是很喜歡?”

孟玳玳困勁兒上來了，人有些懵，先點了下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含糊地回一聲，“喜歡。”

陸北聲音低沉，還有那種放出餌線去釣魚的慢條斯理，“你明天可以去那兒寫論文，房子的碼你不是知道，書房的隔音很好，肯定不會有人干擾到你，椅子我也換了你喜歡的那款，了還可以點到你喜歡的那家豬肚，換個環境還能換換腦子，思路沒準也就打開了。”

“……我不去。”孟玳玳又清醒過來。

“你放心，我很忙，你爸就差把我二十四小時栓醫院了，我上廁所都沒時間，更沒時間跑去那邊。”

“那我也不去。”

“真不去?”

“嗯，真不去。”

信誓旦旦說不去的人，第二天在圖書館又好巧不巧和那父子倆到，第三天車出了家門，遲疑兩秒，果斷打轉了方向盤，或許跟那對父子也沒關系，既然是認真談，又不是異地，總不能一個星期都不見，他昨晚值班，下午應該就休了。

他那套房子的書房，確實很喜歡，書房外面帶著一個大大的臺，站在臺上就能看到穿城的河，夜景的話肯定會更漂亮。

那套房子是他剛進醫院的時候，陸叔買給他的，那幾年他和陸叔的父子關系很不好，陸叔知道買了房子他也不會要，所以就找上了，讓幫忙把他給誑了過去。

這兩年他和陸叔的關系稍微好些了，但t也只是稍微，不知道他和陸叔之間有什麼矛盾，問了他也不說，媽說的格憋事兒，其實他也能憋的，只要是他不想說的，拿鉗子估計都撬不開他那張，也不知道他是隨了陸叔還是鐘姨，反正陸叔是能說的，那估計就是隨了鐘姨。

能說的陸淮正在給孟打電話，孟不耐煩接他的電話，已經掛了他三個，到第四個才接起來，聽到陸淮上來就是一句“親家”，又差點兒把電話給掛了，誰是他親家，有沒有臉，認什麼親戚。

他對陸淮道，“你趕看房子準備搬家吧。”

陸淮不解，“怎麼了?”

孟沒好氣，“我估計孟玳玳和陸北談不了多久，他們到時候分手了，我們還面對面住著?你不別扭我還別扭呢，你們趁早搬家。”

陸淮笑，“你可拉倒吧，你的估計什麼時候準過。你不覺得這是天意，你喜歡陸北這不用說吧，我還不知道你，上罵得越狠，心里越是看重，我和陸北他媽又都喜歡玳玳，我們要是了親家，你絕對不用擔心什麼婆婆氣之類的，我們會把當親閨寵。”

孟更想掛電話了，誰稀罕你們寵，又不是沒爹媽，“你到底找我干什麼，打四通電話就為了攀親家?”

陸淮順勢道，“還真有一件小事兒想麻煩陸主任您。”

“說。”

“舒琳，你還記得嗎?”

“不就你那初?”

陸淮輕咳一聲，“兒得到了管瘤，找上了我，我已經給掛上了你的號，明天你就能見到人，如果可以，我想麻煩你來給做這場手。”

孟心里一咯噔。

陸淮趕打住他的想法，“你想什麼呢?不是我的，人小姑娘才二十二歲。”

孟還是不放心，忍不住給他警醒，“老陸，你可別干什麼糊涂事兒。”

舒琳當時在他們學校外的一個書店打工，人是真漂亮，他們那屆那幫頭小子，只要下了課，沒事兒就往人書店躥，最后不知道怎麼和陸淮好上了，倆人好得快，分得也快，分手原因誰都不知道，但是陸淮頹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又突然冒出來，孟怕他這位老友腦子一糊涂，再想著去重溫什麼舊。

陸淮打消他的顧慮，“就當是多年不見的一個老朋友，人家現在遇到困難了，求到我頭上了，我能不幫，你明天見到人就知道了，我看過那小姑娘的片子，位置很復雜，也就你能做得了。”

孟默了默，語氣嚴肅，“我反正就當不知道是誰，你今天也沒給我打過這通電話，那小姑娘在我這兒就是一正常的病人，我該怎麼給看就怎麼看，你沒事兒也別往醫院跑，忙你幫就幫了，你們私下最好也別再見面，陸北本來就和你僵著，這兩年好不容易才緩下來了點兒，你再讓他知道，這個兒子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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