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玳玳問,“怎麼了?”
陸北回,“熱水沖到你給我咬出來的那些傷上,殺的疼。”
孟玳玳的眼睛轉了轉,“你在洗澡?”
陸北“唔”一聲算是回應,水流聲好像更大了些,一時間,從無線電波里傳過來的只有嘩啦啦的水流聲,流得人心煩意。
過了一會兒,他問,“怎麼不說話了?”
孟玳玳小聲道,“很疼嗎?”
陸北明知故問,“什麼?”
孟玳玳凝滯的語氣里似有,“就……我咬的那些。”
陸北聲音低,“你說呢,你咬得多狠,你自己心里沒點兒數,你是不是得補償我?”
孟玳玳咬不語。
“說話,要怎麼補償我?”
孟玳玳靜了靜,乎乎地開口,“我要是……給你親親,是不是就沒那麼疼了?”
陸北呼吸一沉,水流穿過的聲音似風吹過的砂,還帶著點兒沒施展的狠勁兒,“孟玳玳,別招我。”
孟玳玳利落地按了掛斷,他打過來,又按掉,他再打,還按。
他這個澡洗得不會好過。
活該,誰讓他先招的。
下一秒,手機進來一條信息,只有四個字,【你給等著】
等著就等著,反正他現在也撈不到。
第 24 章
孟玳玳被立了門, 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門扯上關系,倒也不太算嚴格, 沈清英只是說了個時間, 晚上九點,回不回來全憑自覺。
正常的話, 孟玳玳九點之前一般都會到家, 所以這個門對來說,影響也不大。只是陸北九點之前再沒從醫院出來過, 等他到家都快十點,孟家一樓已經熄了燈, 就算沒熄燈他也進不去,孟家的門現在對他來說是完全關閉的狀態,就是白天他也不一定能進去,早晨他出門早, 在生理期又睡懶覺, 兩個人的時間一直對不上, 他們已經有四天沒見過面,不算太長,但也不短了。
陸北在電話里低聲, “要不要出來?我買了我們院樓下那家的香芋, 這可是今年他家的最后一鍋, 明天老板就關店回老家了, 你要再想吃就得等到十五之后。”
孟玳玳被他說得有些饞,到生理期本就嗜甜, 他們院樓下那家店里的香芋又做得格外好,每次路過都要停車進去買些, 但今天實在不想,窩在被子里,聲音聽起來有點兒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兒的,“我已經躺下了。”
陸北聽出了的不對勁兒,“肚子不舒服?”
“沒,”孟玳玳翻了個,又往被子里了,嗓音更加懶,“就是不想。”
這次姨媽沒那麼難,而且時間還短,今天已經基本結束了,好想每次大姨媽都能這樣,就是不知道老天爺有沒有聽到的祈禱。
陸北又問,“是困了,還是有不開心的事?”
平常睡覺雖然早,但現在九點不到,他今天好不容易能早回來會兒,原本以為今天能見上一面。
孟玳玳沒想到隔著電話,他也能覺到心里細微的波,小聲道,“也不是不開心的事,今天在圖書館,我旁邊坐了一對父子,他們兩個都抖,這個剛抖完,那個馬上就接上,沒一分鐘能停下來,抖得我都快神經衰弱了,論文也沒什麼進展,我早早就從圖書館出來了,現在一靜下來,耳朵里還能有那個抖的聲音,頭都是疼的。”
其實孟玳玳很到外界環境的影響,但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大姨媽,心有點兒浮躁,再加上論文進展也不怎麼順利,今天的神經就一直被那奚奚索索的抖聲給牽著,想換位置,因為是寒假期間,圖書館的人很多,沒地方給挪,跟自己較了會兒勁兒,看到底能不能靜下來心來,最終沒較贏,今天的計劃都沒完。
孟玳玳對著手機絮絮叨叨地說完,頓一下,輕聲道,“我跟你說這些,你會不會覺得煩?”
陸北問,“為什麼會這樣想?”
孟玳玳回,“就是很小的事,我還拿來和你講。”
他每天在醫院忙的都是治病救人的事,卻和他說這種連臺面都上不了的小事兒,想想都覺得無聊。
孟玳玳其實沒有什麼談的經驗,跟顧珩滿打滿算也就談了三個月,兩個人約會的次數十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打電話也是顧珩說得多,孟玳玳一般只負責聽,偶爾附和幾句。很慢熱,就是做朋友,也很難跟一個陌生人在短時間親近起來,更何況是做人。
能清楚地覺到顧珩對由熱到冷淡的那個過程。
鬧掰的時候,顧珩說沒趣,太端著,雖然是他追的吧,但誰家談談三個月了,連牽個手都覺得別扭,不知道是故意吊著人,還是這種乖乖好學生兒就不知道怎麼談。
孟玳玳覺得他說得不對也對,不是故意吊著他,也確實和他牽個手就覺得別扭,但好像也真的不太知道該怎麼談。
就像現在,明明之前是朋友的時候,什麼都能拿來和他聊一聊,現在關系突然轉變了,對著他反而沒那麼多話了。
陸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喜歡聽你和我講這些,更何況,這也不是小事兒,都影響到你的心了。”
孟玳玳了枕邊小熊的眼睛,“也沒有到影響心那麼嚴重,就是明天得抓些時間了,不然年前的任務都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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