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醫生檢查完之後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樂嬈這會兒卻眼皮直跳，頭疼裂。

    還是覺得很困。

    “嬈嬈，不許再睡了。”曲淮指腹著的眼尾，說什麽也要把眼睛給睜開，見皺眉，他又慌了神，一個勁兒地問，“哪疼？這兒嗎？還是這兒？”

    樂嬈腦子嗡嗡的，微：“不疼，就是……”

    “什麽？”曲淮俯近。

    “在夢裏跟黑白無常打了一架，有點累。”樂嬈指尖抓了抓曲淮的頭發，忽然很想抱抱他。

    但是現在手臂完全使不上力氣。

    曲淮聽到這裏仍然心有餘悸：“嗯，我知道，你還打贏了，可是樂嬈，別再有下次了。”

    曲淮不是個沒有安全的人，可是現在離開樂嬈一步，他都害怕。

    樂嬈想說對不起，可是看著曲淮這樣，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不喜歡聽這麽說。

    “明叔和樂姨呢？”樂嬈咽了咽口水，還很虛弱，想到被送進醫院時蘇啟明和樂慈在旁邊哭喊的那一幕，的心又陷自責，“他們還好嗎？還有司機，司機怎麽樣了？”

    提到蘇啟明和樂慈，曲淮神微變，呼吸沉重了幾分，沉半晌，他先回答了的問題：“樂姨昏倒了，在其他病房輸，現在應該已經醒了，明叔在陪護，你放心。”

    樂嬈的心跟著大起大落，隨而又激地抬手抓住曲淮的袖：“司機怎麽樣了……”

    當時在車上司機已經很冷靜地告訴剎車失靈，為了避免更嚴重的損傷，司機在短短兩秒鍾的時間裏急速打了轉向後失控撞向花壇。

    可是車速太快，整臺車在撞向花壇後被撞飛幾米發生側翻，車子的車頭和車側麵盡毀。

    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或許都是絕的。

    樂嬈在那時又忽然想起小時候經曆的那一場車禍，同樣的腥味蔓延至周圍，隻不過這次在失去意識之前，蘇啟明和樂慈相繼趕來了現場，握著的雙手，喊著的名字，讓堅持住。

    “司機暫無生命危險，但是人還在重癥監護區，別擔心，司機後續的事給我。”曲淮垂著眼，平蹙著的眉。

    誰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蘇家會承擔司機住院期間一切費用，在蘇家賠償的基礎上，曲家也會給予司機本人及其他家人一定的恤金和賠償金。

    曲淮該慶幸司機在這場車禍中活了下來。

    如若不然，這在樂嬈心中又是一道難以平的一道疤。

    至於其他的，曲淮沒打算跟說。

    這不是的責任。

    如果要承擔，就讓他來替承擔。

    夜漸深，夜霧彌漫，周圍靜謐無聲，樂嬈強撐著沒有將眼皮合上，因為知道會曲淮害怕。

    不想看見曲淮這樣。

    任何人都害怕失去。

    樂嬈知道失去是何種滋味。

    那種滋味，比死去還可怕。

    手指著他的兩指節，樂嬈在提高自己的存在，無聲地告訴他，還在他邊。

    “嬈嬈。”曲淮忽然出聲，心很是複雜，臉上的糾結外，他開了這個口，卻又言又止，遲遲沒能把話說出來。

    他該怎麽說呢。

    要怎麽去跟樂嬈說這件事呢。

    若他不說，那跟提這件事的就是樂慈或者蘇啟明。

    到時候，毫無預料，會不會更加難以接，該如何自，又會不會再次陷絕。

    樂嬈沒說話，就這麽看著他等著他的後話。

    “還記得路爺爺說過你跟明叔長得很像的那些話麽？”曲淮心很彷徨，他反手握著的手掌，定定地看著，艱地開口，“你有沒有想過，路爺爺說的是真的？”

    呼吸停滯了一瞬，樂嬈睫微微了幾下，迎上曲淮的目反問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曲淮看著蒼白的，敗在了不忍心，“很晚了，睡吧。”

    是他剛才衝了，現在還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至要等出院。

    樂嬈又累又困，腦子空空如也，沒有力氣去思考別的問題。

    即使約察覺曲淮話裏有話，現在也沒有力去問明白。

    曲淮讓睡，便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睡著後不久，樂慈和孟書琴剛得知樂嬈醒了的消息急匆匆趕過來，曲淮給樂嬈蓋好被子，小聲道：“醒過又睡下了。”

    樂慈憔悴了許多，走近了看見樂嬈的臉，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孟書琴還扶著有些羸弱的樂慈，順勢看向曲淮：“剛睡下？”

    曲淮點頭：“到外麵說。”

    樂慈留在病房裏，曲淮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把門關上後，孟書琴像是知道他顧慮什麽，語重心長道：“這家事任何人都不好摻和。”

    “您知道了？”曲淮有些意外。

    “你讓我去陪樂慈，我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蘇啟明說……”孟書琴沉聲一歎，沒能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手搭在曲淮肩膀上，心裏滿是無奈，“這個局，難解。”

    再晚一些，曲淮送孟書琴到樓下，吩咐司機慢點開車後又上樓，此時樂嬈的病房門口站著一個略顯滄桑的背影。

    門開了一條，蘇啟明就這麽靜靜看著裏麵的樂慈和樂嬈。

    曲淮沒走過去打擾，一不地站在原地，蘇啟明站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好一會兒，樂慈從裏麵出來，蘇啟明沒有避開的意思，他來的目的是想看樂嬈。

    這是他的兒，他怎麽會不擔心呢。

    而今回想起來，樂慈才發現，蘇啟明對樂嬈態度的轉變是在樂嬈小升初那一年。

    一開始不同意領養是真的，知道那是樂青棠的兒後才決定領養也是真的。

    一開始對態度平常隻當做養看待是真的，後來知道那是他親生兒後無限製的關和彌補也是真的。

    樂慈忽然就明白，蘇啟明一心想讓樂嬈上族譜的真正原因是什麽了。

    那是他的脈，他的親生兒，是跟他生活了十幾年的親生兒。

    所以上族譜不是什麽執念，是他打心裏覺得，他的兒就應該出現在蘇家族譜上。

    他潛意識地想給樂嬈一個真正的蘇家大小姐的名分。

    “作輕一些，別吵醒。”樂慈才有點好轉的嗓子因為今天大哭了一場又變得嘶啞起來。

    蘇啟明拉著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氣：“我看一眼，你等我一下。”

    “我累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樂慈回了自己的病房，將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