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無奈,懶散地坐在一張檀椅上,一手支在扶手上,一手支著頤,笑著對老太太說道:“祖母,孫兒領羽林衛大將軍一職,掌管宮,職務繁忙,我這閑著不就回來看您了?”
老夫人嗔道:“又找理由哄騙我,你倒跟我說說,上回花宴,可有相中的姑娘?”
“祖母,您瞧中了哪個?您喜歡哪個,孫兒就喜歡哪個。”顧珩把皮球扔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時有些不準顧珩的心思,瞪著他道:“是不是我說哪個,你都?”
顧珩笑著道:“自然都聽祖母的,祖母的眼孫兒信得過。”
馬屁拍得老夫人很是用,楊嬤嬤看著這一對祖孫倆,也不笑了。
老夫人道:“就知道貧。”
話說完,老夫人倒是真的開始仔細回想花朝節那日過來跟請安的郎們。
“依我看,那工部尚書之何婉兒,很是知書達理,長得也是花容月貌的。”老夫人出聲道。
一旁的楊嬤嬤連連點頭。
顧珩正要說什麼,又見老夫人蹙著眉:“欸,不,這何婉兒頭不夠圓,額頭還窄,看起來沒什麼富貴相呀。”
楊嬤嬤又連連點頭:“老夫人好眼力,奴婢也是這樣覺得…”
“那兵部尚書之陳錦遙不錯,聽說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是個蘭心蕙質的孩子。”老夫人又說道。
楊嬤嬤日里伺候老夫人,因此對那天來給老夫人請安的貴都有大致的印象。
“老夫人覺得好,自然是沒得說的。只是…”
老夫人覷一眼:“素錦,你跟我都多年了,怎的說話還吞吞吐吐的,說吧。”
楊嬤嬤這才道:“奴婢就是覺得這陳姑娘腰薄肩細,恐怕不是個好生養的,貌似,那個腳也有點大…”
老夫人瞇著眼睛想了想:“你說得有幾分道理,那你看,英國公之……”
顧珩憋笑得很是辛苦,打岔道:“祖母,我看這京城的子就沒有能您眼的,那您還天天催著孫兒定親。”
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也樂了,“嘖”了一聲:“素錦,瞧瞧我們兩個老婆子,倒是把這猴兒樂壞了,說不準心里指責我老太婆子刻薄呢。”
顧珩忙安道:“孫兒哪敢呀,祖母挑剔可是為了孫兒好,祖母,要實在選不出,您就挑個頭比較圓的就。”
說完,又是一陣悶笑。
老太太又好氣又好笑,楊嬤嬤也笑了:“老夫人是關心則,在老夫人眼里,京城能配得上大公子的郎實在太。”
老太太贊許地看了一眼楊嬤嬤,不愧跟著多年,這句話可謂是說到了的心里。
“珩兒,祖母也不給你拿主意,你自己可有沒有中意的。”
顧珩笑嘻嘻地道:“父母之命妁之言,珩兒的婚事全憑老夫人和我娘做主。”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你又來,就會打太極。你呀,你都二十二了,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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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都急死了,一提你的親事,你就盡想著糊弄祖母。”
顧珩忙起坐到羅漢塌的右側,安老人家道:“祖母可是到寂寞?你讓二弟三弟先婚,我們國公府不拘那一套,什麼大的不婚,小的就不能婚,孫兒可不在意這些,這樣啊,保管府里明天就能讓您老抱上重孫。”
顧珩邊說邊給老夫人按肩膀,討好意味十足。
老夫人見他這副模樣,哼笑一聲,“別打岔,珩兒,你知道的,我和你娘總歸是想給你挑個稱心的。所以,主意讓你自己拿,你如今可不小了…”
一提起顧珩的親事,老太太的話匣子就關不住了:“慶王家的郡主,和你同歲,如今大的五歲,手里還牽著個兩歲的,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那中書令家的孫子,本也和你一樣老大不小沒個著落的,可你看看,如今人家妻在懷,懷上孩兒那不是指日可待的事?還有那榮國府的沈二郎和他夫人,雖說幾年前小產了一次,但你看看,兩人這兩年攢了把勁,三年抱倆,哎喲,那榮國府的沈老太太,去年大壽,我去府上,在我面前好不得瑟…”
顧珩求助式地看向楊嬤嬤,楊嬤嬤正要說什麼,剛好有丫鬟來報:“老夫人,臻姑娘來給您請安來了。”
老夫人這才止住了話匣子,又點了點顧珩的腦門:“你呀…”
顧珩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就見姜臻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日穿著一襲繡翠綠荷葉暗紋小襖,外面罩著一件豆綠的披織錦鑲斗篷,斗篷外還有一圈茸茸的白,襯得的如水般白凈。
忙屈膝給老太太、楊嬤嬤請安,老太太忙道:“可憐見的,瞧這小臉都瘦了一圈。莫站著,快坐下。”
姜臻一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了顧珩也在,直覺來的不是時候,畢竟昨晚發生的事還令心悸不已。
只是再莽撞退出去反而不好,只虛虛朝他方向行了個禮,也不看他,又在老夫人椅子的右下首坐下:“老祖宗,臻兒本來早就想來看您的,就是子一直沒好,貿然來請安怕給您過了病氣,您不會怪臻兒吧。”
老夫人看著姜臻:“你有心了,不用總是惦記著我,如今你子可好全了?”
姜臻忽視那道煩人的視線,點點頭:“勞老祖宗記掛,臻兒已經大好了。”
老夫人點點頭:“姑娘家子是最重要的,我可不像那種老古董,仗著一把年紀要求花骨朵一般的孩兒立規矩,依我看,姑娘家每日里吃好睡好才重要,只需隔個四五天,五六天的來給我請個安,讓我看看你們即可。”
姜臻忙站起來,“謝老祖宗恤。”
楊嬤嬤笑道:“老夫人這幾日總是念叨臻姑娘呢,說你制的那安神香,效果極好,老夫人這段時間的睡眠也好了不。”
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好孩子,來。”
姜臻忙將手遞了過去,老太太挲著的手,笑道:“阿臻當真是心靈手巧,我聞著你給我的那安神香,味道很是清幽,睡前燃上一片,倒是催眠的,都放了什麼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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