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點頭,“你家里呢?”
“我娘親是私塾先生的兒,也是識字的,為人賢惠,只是早亡,人品絕沒有差錯;我爹爹繼承著家中的生意,卻又沒有做生意的頭腦和本事,他也不愿做生意,一心求功名,卻又考不了舉人,這輩子算是有些……高不低不就,糊里糊涂,只是為人是好的,家中絕沒有半點不好的名聲。”
“你在老家確定沒有婚約?”宋胭問。
唐姑娘回答:“本來有一個,兩邊都有這意思,可沒訂下來,我爹爹便去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應該算不得有婚約。”
“那見過那郎君嗎?”
姑娘賭咒似的回答:“見過兩次,可我當然知道,我父親沒了,人家便沒那心思了,我也不可能還有什麼別的惦記,若是嫁人,更加不會!”
宋胭這時問:“那,你為什麼愿意嫁一個廢了的人?”
姑娘微低下頭不說話。
羅氏道:“我們知道你是為錢,或是其他什麼好,不管是什麼,你說說看。”
姑娘說道:“我姑父的大哥,想我給他做小,姑姑的婆婆也同意。他是家主,若姑姑不同意,他們便有理由不許姑姑收容我們。”
末了,姑娘痛聲道:“姑姑是人家的媳婦,讓我在夫家做妾,怎麼做人……”
宋胭問:“我們家的要求,想必人已同你說了,我哥哥前程已是無,母親就想有個孫子,然后兒媳對我哥哥好一些,不能嫌棄他、給他臉,怨他沒用,要真心真意照顧他,諒他,你做得到嗎?”
“那太太能允許我帶弟弟進門嗎?如果……如果還能讓他讀書的話……”
試探地看向羅氏:“爹爹以前便想讓弟弟考功名,從小讓他讀書,他也聰明勤,愿意讀,只是現在在姑姑家,沒有書能讀,也沒錢買紙和筆,姑父名下有個小鋪子,賣靴子的,他偶爾幫忙去照看,或者在家里打雜,我怕他就這樣荒廢了。
“姑姑說,太太家是做大的,而且都是讀書人,我想對弟弟讀書多有點好……”
說著,大概是覺得太過直白,不好意思,又低下頭去。
這婚事,就如同一場易。
宋胭如今明白了,唐姑娘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嫁給姑父的二哥為妾,要麼嫁宋家做妻,都不是什麼好去,但嫁宋家多半能扶持弟弟考功名。
宋胭什麼也沒說,看向母親。
羅氏心里明白,兒還是選擇這位唐姑娘。
想了想,孫家的確面,可往后的日子卻是要一日一日過的,面什麼用也沒有;眼前的姑娘,的確家世差,但多半是能幫上自己的,再加上還有孫家那條件。
兒更愿意選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非要為了兒子去夫家求人。
終于不再猶豫,拿定主意,朝唐姑娘道:“讀書自是沒問題,可以請個先生,或是送他去外面的私塾念書都是可以的,一直讀到考得功名都行。”
唐姑娘大喜,準備道謝,又覺得現在道謝為時太早,便忍住了。
羅氏繼續道:“若婚事訂下來,我就想在新年前完婚,你能同意麼?”
唐姑娘低下頭:“我與弟弟寄人籬下,自然同意。”
“那彩禮……”
唐姑娘馬上道:“彩禮不用多給,大概……意思意思就行,我想贈與我姑姑當還的人,給多了也是落我姑父手中,我姑父存不住錢。
“只是……我沒什麼嫁妝,爹爹過世后辦葬禮,又到這京城來過這兩年,手上的錢早就花完了……”
姑娘家自己和未來婆婆商量彩禮嫁妝,尷尬又不好意思,說得結。
但羅氏心里卻越發覺得選對了,這姑娘的確有主意,不糊涂。
第038章 第 38 章
下午宋胭回國公府, 許多的事等著,到傍晚清閑下來,想到哥哥的事還有些悵然。
的確覺得唐姑娘更合適的, 可當母親同意選唐姑娘時,的確也松了一口氣。
并不想因為娘家的事來求魏祁。
意識到這個, 又覺得愧疚,萬一唐姑娘日后與哥哥過得不好呢?那責任是不是在自己,那溫順的孫姑娘嫁了哥哥,總不會太差。
如此悵惘時,魏祁回來了, 因為太神,他坐到旁都沒發覺。
魏祁問:“怎麼了?”
宋胭吃一驚,回過神來,連忙收拾緒,搖頭:“沒什麼。”然后問他:“還沒用飯吧, 我讓們開飯。”
他又問:“今日不是說幫母親看看兩個姑娘麼,沒有中意的?”
宋胭回答:“有, 只是條件差了些, 無父無母,還是商戶。”
不愿讓他知道娘家那邊有人打主意打到他頭上, 這讓愧, 便隨口說了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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