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馬上道:“這本是我的家事,與無關,卻還為這事費神,我心里已經無地自容了,這事不倒是好事,該高興才是,別的我自己去想辦法。”
頓了頓,又道:“或者我就不管了,生在窮人家這就是命,我把手上攢的幾兩銀子補給他們,再怎麼樣就看我爹的良心和妹妹的造化了。”
幾人不急著睡,又在房里說了許久的話。
院外的夜下,魏祁獨自一人往景和堂走。
晚風沁涼,灌心口,卻沒能將他心中的郁氣散去。
第023章 第 23 章
出來后他便冷靜了, 妻子的態度他是早知道的,其實,幾個月前……也就是今年的花朝節, 三嬸邀宋胭到西院玩,他路過花園, 看見和五弟躲在小荷亭旁的芭蕉葉叢中說話。
那時五弟拉著的手,將什麼東西塞到手中,滿臉怯,要將手收回,卻被五弟拽著不放, 年滿懷,中帶喜,那是一個他從未經歷過,也離他很遠的世界。
卻萬萬沒想到,不過幾日后, 他們二人的婚事生了變故,五弟要娶福寧郡主, 祖父讓他娶。
他兩人在芭蕉叢下相會那一幕, 在他心里過了好幾遍,的確猶豫。
后來他想, 事只能這麼解決, 不這樣,宋家就要被退婚, 那祖父不知會如何自愧, 國公府也是不仁不義、有辱門庭, 宋胭雖與五弟兩相悅,但他信得過宋家的家教, 就算委屈,就算心里還記掛五弟,也不會做什麼逾越的事。
所以對于心中另有他人這件事,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事實上也的確很規矩,除了上次被五弟攔路,向來就十分小心,從不會和五弟有私,甚至和整個西院都有牽扯,這便行了。
他的心思會轉變,大概是因為這兩個月的相。兩人婚后的日子比他想象中的好,不知不覺間,他對這后院有了眷。
結果卻發現,是他想多了,心中有怒,卻無發泄。
總之,想給他安排姨娘,沒錯,但他也可以拒絕;不想和他同房,他也不是一定要,像婚前一樣在景和堂起居,倒更清靜!
兩日后,秋月家中的危機以一種慘烈的方式了結了——秋月得知兒子要以給自己治病的名義賣孫,還要賣進窯子,更深夜靜時,拿了草繩懸梁自盡了。
秋月聽聞消息,又是替傷心又是替妹妹慶幸,隨后得了宋胭的通融,回去奔喪。
兩日后才回來,在主人家不敢戴孝,只穿著素服,行到景和堂附近,迎面看到了魏祁。
連忙站定,站到路到輕聲道:“大爺。”
魏祁只將目斜睨一下,一聲也沒回就過去了,態度十分冷淡。
秋月回來,宋胭正好不在,只春紅在,秋月便悄聲問春紅:“這幾天,大爺和怎麼樣?”
在走之前,魏祁是再沒來過這院中的。
春紅回道:“能怎麼樣,沒見著大爺的人。”
秋月臉就沉重下來,嘆聲道:“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宋胭自外面進來,看見,問:“回來了,家里怎麼樣?你們在說什麼怎麼辦?”
秋月道“家里一切都好”,告訴,自盡了,家里三個兄弟也慚愧,發誓一輩子不娶媳婦也不同意賣妹妹,加上還有四鄰的勸說,爹便死心了,應該是不會再打這主意了。然后輕聲道:“回來時,我撞見了大爺,給他行禮,他看著冷冷的,不太理睬的樣子。”
說完又解釋道:“回來我又聽說大爺自那天后再沒來過,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惹得和大爺鬧這樣,總得想點什麼法子……”
“你不用多想,他不來就不來,他要來了說不定我會忍不住給他冷臉。”宋胭帶著怒氣道:“不能因為我娘家家世不如他國公府,就委屈忍讓,我看忍讓了也沒討著什麼好,他不來就不來,我覺得這樣好。”
“可是……”
“至現在就先這樣吧,我沒錯,為什麼要去向他低頭?”宋胭道。
秋月也沒了主意,只剩嘆息。
于是就這麼擰著,宋胭在后院,魏祁早出晚歸,或待在景和堂,竟都不上面。
直到進六月,宋胭為人往來的賬去找二太太,連二太太都聽說魏祁一直在景和堂,問道:“你們是不是鬧了什麼意見?這新婚的小夫妻,還興吵架呢?”
宋胭打馬虎眼道:“哪里,誰敢同他吵架?二嬸知道的,他忙起來便什麼也顧不上,前幾天母親還說總沒見他人,他連母親那里都沒空去,哪里有空讓我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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