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了,家裏的人們都忙活的很,但是男人們和孩子們多數還是很閑的。
這會兒這戲臺子跟前兒就圍滿了人,熙熙攘攘的,什麽聲音都有,就隻薑沅蔓站著的這,左手邊是幾個戴著瓜皮帽的老頭兒,言語間很是嫌棄。
“今年萬員外這是請的什麽東西,唱的是啥,咱都聽不懂!還是咱這的大戲樂嗬!唱的也亮,耍的也利索!”
“很是,很是,去歲那小金玉唱的就很好嘛!一把好嗓子,亮的很!”
站在薑沅蔓右手邊不遠的,也是幾個老頭兒,手抄在袖子裏,佝僂著子,胡子有些花白了,湊在一塊兒窸窸窣窣的,隻約的能聽見說的話,“……到底是比……強些,瞧瞧人家……楊柳細腰……”
老批!
薑沅蔓搖了搖腦袋,表示把剛才聽到的話從腦袋裏搖出去了,閉了自己的小耳朵,不肯再聽。
“糖葫蘆!糖葫蘆嘍!”
“芝麻圓子!熱氣騰騰的芝麻圓子!”
“葵花籽!野兔湯蒸炒的葵花籽!”
人氣一多的地方,第一個會出現的買賣,必然是賣吃的!薑沅蔓看戲看的認真,耳朵裏卻不免被各種的吆喝聲填滿,一直扯著薑沅蔓一隻袖子的薑焱有些待不住了,腳底下開始磨蹭,“姐,有點冷了,冷的難。”
薑沅蔓還沒說啥,薑萬銀就接了一句,“難朝北!”
薑焱愣了一下,隨即便蔫唧唧的把大腦袋往薑沅蔓胳膊上一靠,“姐~~”
薑沅蔓鐵石心腸,不為所,“我不冷,而且我現在非常想吃一個凍梨!”
“姐,在外麵吃凍梨回家要竄稀的!”薑焱表示他忘了他姐其實和他爹子是很有些相像的地方的,並不咋吃他撒這一套,便一臉認真的反駁他姐。
“你說的有道理,頂風冒雪的,吃芝麻圓子也竄稀。”
薑沅蔓的目一直就沒從臺子上那旦角和書生的上移開,咱就是說,咋就能這麽眼波流轉的,這迷人勁兒的!
不過到底是等這出戲完了,薑沅蔓領著倆傻小子去吃了碗芝麻圓子,薑萬銀擺手不吃,卻喊那扛著草棒子的老頭兒,“賣糖葫蘆的!”
“我二嬸不能吃糖葫蘆啊二叔!”薑沅蔓表示一個錯眼沒瞧見,二叔就開始鬧幺蛾子,趕的去攔,見那老頭草棒子上有糖畫兒,就說薑萬銀,“二叔你買這個回去哄二嬸吧!”
薑萬銀尋思了一會兒,真就挑了個兔子的,然後扣扣搜搜的從懷裏了幾個銅板出來,“行,就這個了,我先回去了,你們擱這玩吧!”
薑沅蔓笑嘻嘻的瞅二叔揣著啥寶貝似的護著這糖畫兒,心裏就尋思呢,要麽說二叔在外人看來渾的病,但二嬸就是喜歡呢!
就二叔這一手,不管出去幹啥都不忘了給媳婦兒帶點吃的回去,而且是有了孩子之後,沒有孩子的也得有媳婦兒的,給誰不迷糊呢!
這夫妻相之道,果然是一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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