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雅到底沒撐住那份驕傲，眼淚落了下來。

    人眼底寫滿了憤恨，膛因緒激而劇烈起伏著。離開時，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怒罵：“陳過，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被罵的男人不為所，心深覺得既諷刺又好笑。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混不混蛋，卻不到這個前友來指責。畢竟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不起周小雅的地方。

    空氣中殘存著人上的香水味，連襯衫上也沾染了這種味道，令他窒息作嘔。

    陳過頭痛裂，實在沒有力氣再折騰著換一個房間。他將空氣淨化開到最大功率，然後快速下襯衫隨手一扔，皺著眉返回浴室。

    熱氣蒸騰間，酒意又開始上頭。

    這一個澡洗完，陳過隻覺得渾更難了。沒有換洗服，他隨意圍了條浴巾在腰間。

    昏昏沉沉地倒回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陳過閉著眼瞇了一會兒，起去西口袋裏掏手機，卻沒找到。忍著暈眩四尋覓了一圈，最後在床頭櫃的擺設旁看見了它。

    他解鎖屏幕，本來是想給生活助理打個電話，讓他送套幹淨服還有醒酒藥過來，結果鬼使神差地就撥去了阮清那裏。

    這號碼那天從家離開後，被他拉黑了。第二天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他又將它放了出來。

    可有什麽用呢？

    厭惡他，又怎麽會主給他打電話？

    陳過思緒煩，腦袋裏像是有絞機在轉。可還不等他作出反應，電話就被接通了。

    “喂，您好。”

    聽筒裏響起人的聲音，調子輕輕地，悅耳耐聽。

    仿佛久旱的沙漠突然注了一汪甘泉，陳過忽然就舍不得掛斷。

    等不到回應，那邊的人又“喂”了兩聲。然後意識到什麽，試探著問道：“陳過？”

    男人結滾燙，嗓子越發幹。他克製著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異樣：“是我。”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兩秒，卻沒立刻掛斷。

    “你有事嗎？”

    “沒有，手摁錯了。”他語氣冷淡地說了一句，匆忙掛斷信號。

    陳過卻已經從阮清竟然沒拉黑的喜悅中清醒過來。

    是沒拉黑，但應該是直接把他的號碼從通訊簿裏刪除了。否則不會上來先說“您好”，也不會用那種不確定的語氣說出他的名字。

    原來是他心存妄念了。

    那種悶的覺恍惚間嚴重了幾分。

    “嘁……”陳過嗤笑了聲，又犯賤地點開微信，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被拉黑。結果點開通訊錄才反應過來，那天他刪手機號碼的時候，一起將從好友裏刪除了。

    他重重的呼出口氣，忍著頭疼和渾發冷的強烈不適重新點開通訊錄，撥出了助理的號碼。

    今天的酒喝的太雜，他覺得自己大概率是酒中毒了，得趕去醫院。

    …………

    阮清接到陳過電話的時候，車子才行駛了半路程。

    阮母離婚後沒兩年就改嫁到了G市。

    雖然和雲城同在一省，但兩座城市一南一北，高鐵都要近2個小時，實在不算近。

    和男人所料想的一樣。的確是沒把他的號碼從通訊錄裏刪了。

    不過那串號碼卻是有些眼的。一開始沒想那麽多，信號接通才反應過來好像是他。

    阮清其實也覺得陳過應該會把的號碼拉黑或者刪除，畢竟對於一個有權有勢驕傲自大的男人來說，那天說的話已經算是了對方底線。

    但對方突然打電話過來，還說自己打錯了……

    錯不錯的阮清不知道。可即便他語氣平淡，還是從男人明顯重短促的呼吸聲中聽出了一不同尋常，似乎是不太舒服。

    所以這人是生病糊塗了，才會給打電話？

    於是阮清猶豫了兩分鍾，還是本著救人一命積德行善的原則點開了通訊錄，想問問沈佳怡有沒有江予懷的聯係方式。

    然而電話撥過去，卻提示關機。

    阮清這才想起來，爬山那會兒兩人微信上閑聊，對方說今晚要加班，似乎有個什麽重要的會議。

    否決掉了找其他人要聯係方式的想法，盯著剛剛和陳過的通話記錄遲疑起來。

    列車這時正好駛隧道，信號驟然消失。

    阮清歎息著關掉屏幕，將手機裝回包裏。

    算了吧，陳過也不一定有事，說不定是多心了。而且就算哪裏不舒服，他邊書助理一大堆，上趕著獻殷勤的也不，還能沒人照顧。何必多此一舉？

    倒顯得之前種種，像是要擒故縱，耍什麽手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