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雪花越來越大，紛紛揚揚，漫天飛舞。

路燈下，花園的灌木叢上，秋千上，覆蓋了淺淺的白白的一層。

這一刻，時間仿佛是靜止的。

時景巖被閔璐拉進了車里，剛才小聲跟時景巖說：你這個電燈泡比路燈都亮，礙眼，你沒看到蔚明海不睬你？

前擋玻璃上落滿了雪，漸漸模糊著視線，時景巖看不清在車頭前面的兩人，他示意閔璐：“把雨刮打開。”

閔璐沒，出神的著前方。

時景巖看了半晌也沒給丁點反應，他傾過去，通電，撥開雨刮。

閔璐嚇一跳，斜他一眼，沒多說。

時景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攫住車外那兩人，手指毫無節奏的敲在車玻璃上。

蔚明海把陶陶擁在懷里，像如獲至寶。

十分鐘過去了，還沒有松開的跡象。

時景巖吩咐閔璐：“讓他們上來，陶陶在外面待時間長了會冒。”

閔璐：“時景巖我告訴你，你別掃興啊。”

靠在椅背上，支著下一直看外面。

“你懂什麼。”

說話的時候，也沒看時景巖。

“有父，整個冬天都不冷。”

時景巖淡淡道：“誰說陶陶就一定是蔚明海閨？”

閔璐這才轉臉看他，皺眉，“你這人什麼心理？”

時景巖睨：“我怎麼了？”

閔璐看穿沒說破，不答反問：“你說呢？就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

想起來手機里有陶陶媽媽照片，是蔚明海之前發給的，讓給陶陶看，說服陶陶相信。

結果剛才還不等拿出手機，蔚明海就自己把手機拿出來，然后就把陶陶抱懷里了。

閔璐找出照片，把手機遞給時景巖：“看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時景巖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沒再吭聲。

這麼長時間過去，時依舊呆若木，像個小木偶一樣，任由蔚明海抱著，不哭不說不。

看上去如此平靜。

的這種反應，蔚明海深有會，沖擊力太大，一時消化不了。

之前閔璐跟他說陶陶的世時，他就是這樣的，一肚子話想說，可發不出聲音。

那種興，激，喜悅，還有幸福，無以言表。

反正就覺得，此刻，圓滿了。

人生再無憾。

雪落在上，瞬間化水。

時的頭發上漉漉的，臉頰也是。

冷風吹過，臉上像刀割一樣疼。

蔚明海輕輕把臉上干，下自己的風把給裹起來。

明明幾米遠的地方就有車，可他不想上去。

他著時的臉頰，一遍遍用拇指挲，聲音沙啞張，“不是爸爸媽媽不要你，媽媽為了你連命都能不要，爸爸一直在想你，每天都在想。”

“對不起，爸爸應該早點去調查你，你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許我早就能認你了，可你生在時家，又跟時景巖長得像，我從來就沒有過別的念頭。”

“爸爸之前還想過，要不認你做干兒吧，又怕別人說我高攀你們時家，連帶著你也排斥我，跟你的變了味。”

“對不起，爸爸應該早點來的。”

“爸爸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要是知道你還活著，傾家產爸爸也會找你啊。不管窮富，就算要飯，爸爸也會帶著你一塊。”

“寶貝，今天是你生日。”

“你媽媽很你，生你的時候是在事業上升期，可還是愿意把你留下來，那個時候未婚生育要頂著多流言蜚語，一點都不怕，為了你什麼都無所謂。”

“你媽媽也是你的校友，土木工程系的學霸，很倔強，很要強，很瀟灑，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有自己的職業規劃，我都不在的規劃，不會為了事業跟我妥協，寧愿分手也要堅持自己的追求，可卻為了你，跟自己妥協了，是有多在乎你。”

“爸爸也你。”

接下來的十多分鐘里，蔚明海一直語無倫次的說著，以前他從來沒跟誰一次說這麼多話。

今天，打破了記錄。

凌晨兩點零三分，時景巖坐不住了，陶陶已經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二十多分鐘，這樣下去鐵定冒。

他要推門下去，卻被手快的閔璐給攔住，把門鎖了。

時景巖轉，命令的口吻：“開門！”

閔璐實在看不下去，把袖子朝上擼擼，“時景巖，你煩不煩？嗯？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掃興呢？十九年了，人家父倆分離了十九年，互訴衷腸一會兒怎麼了？啊？”

時景巖也沒了好脾氣：“陶陶會冒的！”

閔璐：“冒就冒，冒了他們也開心，大不了他們父倆住一個病房。人家父都沒意見，你說你哪門子心？”

忽然壞笑：“時景巖，你吃醋了，遇到你的頭號敵。”

時景巖：“瞎說什麼！”

閔璐：“對，是我瞎說，是我在這吃飽了撐的嚼舌。”

又轉臉看向雪地里的那對父，“小可有家了，以后有人疼，有人牽掛，有人掏心掏肺無條件的對好，挨點凍怎麼了？心是暖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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