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嶼並沒有拿走那個盒子，隻取走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他和江書蘭的合影，一張是他的百天照。

    “舅舅，盒子就留在這裏吧，我隻取走了兩張照片。”沈靳嶼站在江家大門前，同江世恒說道：

    “生前那幾年，很想離開沈家，肯定不希讓我把這些東西再帶回去。”

    江世恒點了點頭，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夜晚寒風呼嘯，將沈靳嶼的雙眼吹得泛紅。

    他原路返回，回到了酒店。

    輕輕推開臥室門，他看到了那個躺著的悉背影。

    看樣子是睡了。

    又看了兩眼後，他輕輕關上了門，徑直去了廚房。

    他原本隻是想拿瓶水喝，看到一旁的易拉罐後，順手拿了幾瓶。

    在沙發上坐下，他單手打開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酒。

    －－－－

    季清棠睡得很不安穩，翻過來要去摟人，結果撲了空。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間，拿起手機給沈靳嶼打電話。

    “怎麽還沒有回來？”開口問道。

    電話那端傳來低啞的聲音，“回來了，怎麽醒了？”

    季清棠沒回答，反問：“你在哪兒呢？”

    “在客廳。”

    季清棠怔住兩秒，困意瞬間消散，掛斷手機，掀開被子下了床。

    一走進客廳，便聞到了飄散在空氣中的濃鬱酒氣。

    客廳的大吊燈並沒開，隻開了壁燈，線看上去有些暗。

    季清棠走過去，看到桌上放著的空易拉罐。

    這種易拉罐啤酒是沈靳嶼平常都不會的。

    “怎麽喝酒了？”季清棠走到他麵前，抬手扇了扇酒氣問道：“是和江家那邊鬧不愉快了嗎？”

    沈靳嶼隻是借著並不明亮的燈，一瞬不瞬地看著季清棠。

    “你看著我幹嘛？我問你話呢。”季清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想說，我打電話給江家了。”

    “沒有。”沈靳嶼這才回話，手將人拉進了懷裏，環住的腰肢，將頭埋在了前，“沒有不愉快。”

    季清棠抱住他的腦袋，“不愉快喝什麽酒啊？到底怎麽了？”

    “我媽留下來一個盒子，裏麵有幾張照片和一本筆記本。我打開看了，裏麵有提到我。”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

    季清棠這下明白了，著他的頭說，

    “你之前說，媽媽什麽東西都可以舍棄，其實這話說的不對。像我媽，在我生日那天離開，並不是舍棄我，而是太痛苦了。有些事，其實並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樣。”

    沈靳嶼嗯了聲，好半會兒後，才問道：“清棠，你有想過要離開我嗎？”

    季清棠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扯到上了。

    “除了那次提離婚，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我？”沈靳嶼又問了一遍。

    “誰說得準以後的事啊……”季清棠莫名有種表白的覺，連話都有些說不順了，

    “那個…隻要你乖乖的，我是不會…不會離開你的……”

    沈靳嶼似是輕笑了一聲，“嗯，那我就乖乖的。”

    季清棠抿了下，抬手到他的頸脖，好熱。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季清棠要去他的額頭，奈何這人抱得死死的。

    “沈靳嶼，你先鬆開，你好像發燒了。”

    沈靳嶼沒鬆，聲音悶悶的，“沒發燒。”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之前有想過……”

    季清棠沒聽清，問道：“什麽？”

    “如果你想要離開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放你走……”

    “就像上次一樣嗎？一句挽留的話都不肯說？”季清棠垂下眼眸，心驟然變得低落，“你就這麽舍得？”

    沈靳嶼喝了不，一陣頭疼，胃裏難的想吐。

    聽到他幹嘔幾聲，季清棠連忙推開他，拉過一旁的垃圾桶，“要吐就吐垃圾桶裏。”

    沈靳嶼倒在了沙發上，閉著眼睛沒有應聲。

    “沈靳嶼，你煩死人了。”季清棠看著他，因為他剛才那句話，心很不爽。

    想讓他就這麽自生自滅，不管他了。

    但是到底沒舍得，走進了廚房，去衝檸檬水。

    雙手撐在臺麵上，看著水壺裏的蒸汽升騰，心裏有些難。

    按理說，應該滿足了。

    沈靳嶼對其實好的。

    但是比想象中要貪婪的多。

    想要沈靳嶼非不可，是放棄所有，也不會放棄的那種程度。

    可他的意好像並沒有那麽深。

    至沒有那麽深。

    水壺自切斷了電源，季清棠深呼一口氣，將緒排解掉，手拿起玻璃水杯，往裏麵著檸檬。

    沈靳嶼躺在沙發上，半睜著眼睛看向開放式廚房裏的那個影。

    挨過那嘔吐勁，腦子也跟著清醒了許多。

    去他媽的放走。

    他在心裏罵了一句。

    以前腦子是壞掉了，才會想著放走。

    犯過的一次錯誤，就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生同衾，死同。

    他隻要季清棠。

    季清棠端著一杯衝好的檸檬，走到了客廳，抬腳踢了下沈靳嶼的小，態度並不客氣，

    “起來，喝水。”

    沈靳嶼撐著坐下來，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皺著眉看，“老婆，好酸。”

    “還知道酸啊？誰讓你喝這麽多了？”季清棠完全是命令的口吻，“酸更解酒，喝掉。”

    沈靳嶼嗯了聲，忍著強烈的酸味兒，將一杯檸檬水都喝完了。

    將杯子放在桌上，他手握住季清棠的腰，將人攬了過來，讓坐在他上，問道：“我乖嗎？”

    季清棠原本生氣又失落，可看到他眉眼間染著醉意，看的眼神又飽含意，再加上被他上的酒味迷醉，不太願地嗯了聲。

    他可以達到每一個“乖”的標準。

    這樣就不會想要離開了。

    沈靳嶼滿意地在頸窩裏蹭了下，輕輕在脖頸落下一吻。

    “行了，快去睡覺。”季清棠從他上站起來來。

    沈靳嶼跟著站起，像狗皮膏藥似地在季清棠後。

    “你幹嘛？”季清棠推了推他，“老規矩，喝了酒就去次臥睡。”

    沈靳嶼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語氣還有點委屈的意思，“老婆，以後再也不喝多了，今天就讓我跟你一起睡，行嗎？”

    “不行，自己睡。”季清棠態度堅決。

    “今天我看到那些東西，很難過。”沈靳嶼下搭在肩膀上，慢慢說道：“原本我是想煙的，但是煙都被我扔掉了。”

    季清棠聽到“難過”兩個字，心裏一。

    還沒見如此直白表達心的沈靳嶼。

    想想他也是很難過，要不然也不可能這些劣酒。

    “下不為例。”

    即使他說的那句話讓很不爽，但還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