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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爲長生仙》 第54章 見八難,知上中下五品仙境

齊無朝著那走去,兩側的花海,盡數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瑰麗仙葩,散發出的香氣,彷彿連神都爲之一震,越發清醒,初修行之人,在此打坐,修行元神,一日打坐,可抵千日之功,只是齊無元神修爲強而純粹,只是覺得極好看。

眼前所見,盡數風迤邐,比起先前師兄所在的地方,這裡才更像是清修的地方。

那玉妙師姐的道行修爲似是極高,恐怕已經是遠在真人之上,當齊無走過來的時候,眼前花海盡數散開一條道路,直指引向那前方,年道人腳步頓了頓,揹著劍匣,手捧拂塵一步步往前走去,玉妙對此似乎已有所知和猜測,微笑著招呼他來,邀請他坐下。

齊無走過去的時候,看到那位男子並無察覺。

一切都彷彿自然而然。

彷彿在這一方世界外,又另有一方世界,兩者既相互重合,又彼此分割。

玄妙無比,不可言說。

這位齊無所見堪稱氣質最爲好的子笑著取來花茶給他,拿著茶壺給他斟茶,言談舉止,皆是從容不迫:

“是師弟嗎?”

齊無拱手:“玄微見過師姐。”

玉妙道:“玄微?”

似乎有些訝異,旋即笑起來,溫和道:“道心惟微,惟惟一,充執厥中。”

“看起來老師對你的期很高,至比我們要高很多。”

年道人坐下,讓後者捧起茶喝了一口,口細膩而微甜,明明淡雅,卻又似濃烈。

玉妙微笑道:“裡面加了些花,是我種的靈花之,可以調理的暗傷疾病。”

“當然,這不是重點,孩子總是喜歡喝點甜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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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道人想要反駁卻又想起了老師的糖葫蘆。

總覺得如此手段,有些如出一轍。

玉妙溫和道:“你前來這裡,老師也在附近對嗎?”

“老師他老人家還好嗎?”

齊無看著眼前的溫子,回答道:“老師一切都很好。”

玉妙眸子微斂,自語道:“這樣啊……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擡眸看向齊無,似乎已經知道一切般詢問:“還沒有問過,玄微你來這裡是……”

年道人放下杯子,道:“還請師姐,回山中修行。”

玉妙道:“回山門中修行,雲遊四方,修行命是嗎?”

看向旁邊的年邁男子,後者已經蒼老了,玉妙安靜許久,忽而道:

“小師弟年歲不大,可知道道嗎?”

年道人坐得筆直,回答道:

“我沒有經歷過,但是曾經聽說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說法。”

“聽說過很多的故事。”

他聲音頓了頓,將自己在夢中所見的故事徐徐道出。

玉妙真人笑著聽著,時而頷首,時而嘆息。

最後故事說完了,齊無看著,復又道:“師姐可願回去修行?”

玉妙真人沒有回答,只是取出了那一枚玉牌,輕輕地放在桌子上,上面同樣有著以雲篆寫著的【玉妙】兩個字,流轉變化,朝著齊無的方向推了推,這就是的回答了,而後忽然莞爾笑問道:“師弟覺得,師姐也如你故事裡面的人一樣嗎?”

年道人本來已經起,聽到玉妙詢問,先前所見玉的事在心中翻涌,正要和人說。

沉默了下,一拱手道:

“師姐難道不知道,

執念過於沉重,是墜了泥潭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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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妙道:“知道。”

年歲還不大的年道人有些措手不及似的,安靜了下,而後問道:

“師姐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出來?”

玉妙回答:“因爲不願。”

齊無咀嚼著這兩個字:“不願?”

他看著這位師姐,玉妙道:“是……”

溫和道:“這已經是第五次的迴了。”

“大道是很艱難的,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有登仙的資質,就連地祇裡面最下乘的長生,亦或者積攢外功的福德昇仙,也是要有緣法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如你所猜測那樣,只覺得義氣任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才能對得起當年的生死相托。”

“第一世如此,第二世如此,直到第三世的時候。”

“我早早就找到了他的轉世所在,看著他出生時候,看到他無比痛苦,大聲啼哭,看著他慢慢長大,看著他忘卻曾經的一切,再度經歷世間的生老病死,離別和痛苦,看著他走在我指引的道路上,看著他形衰亡腐朽,大聲咳嗽著死去,我卻忽然茫然了啊,我是在做什麼呢?”

“我既然眷他,那爲何要因爲我自己的執念,而讓他如此地痛苦。”

“當我意識到,是因爲我的執著和瘋狂,才讓他經歷一次次的迴苦楚,我難得元神都不得安寧了啊,又如何能夠去修行呢?”

看著齊無,輕聲道:

“我知道我現在在泥潭執著之中,知道被網束縛了。”

“修爲也不會進步。”

“可是我仍舊不會改變我的選擇。”

“我會仍舊履行當年的約定,這一次卻不再是爲了獨佔和執念。”

溫和道:“而是爲了從我的執念當中,將他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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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度化他走上修行正道之後,我纔會去修行,一世不是三世,三世不,仍有未來即便是我自己墜迴,爲了他也不會猶豫了。”

“大道和因果,我其實已經懂得了。”

“此劫,我也已經勘破了。”

“但是小師弟,勘破未必要踏破,非我不能,是我不願。”

“大道外,我雖然不得,卻也不曾須臾離也。”

勘破了,卻又不願意就自己離開,得到自在……

齊無覺得,師姐和師兄不同。

一個執迷不悟。

一個悟而不得。

兩相對比,對於心的衝擊越發激烈。

他沉默了下,疑詢問道:

“哪怕是因此被逐出師門,也這樣嗎?”

玉妙真人回答道:“爲了留在師門而放棄了自己的選擇,那纔是失去了我的道。”

“纔是真正的有背師恩。”

這樣的回答,和先前玉的選擇,兩相對比,齊無心中似乎明白,但是困也更多。

玉妙真人溫看著那男子,不再言語。

現在的目,地讓齊無覺到了一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遼闊和慈悲。

自然不是無無義,但是卻也不再是那種執著於網的執念,而是更坦然宏大。

年道人沉思許久。

朝著那微微一拱手,拿起了那一枚玉簡,起離開。

走了幾步,忽而背後傳來一聲風聲,有一卷書朝著齊無扔來,年雖然沒有到先天一炁,但是畢竟健,擡手將這一卷書拿在手掌中,這卷書剎那崩散,化作塵,飛年眉心,化作了四個巨大燦爛的雲篆——

《混元劍典》。

修行典籍分爲五大類別,【妙法】【玄章】【玉訣】【道典】【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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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僅次於真經的典籍。

道:“老師總形容我是劍氣骨,可爲真修。”

“這是師姐此生的劍道總合。”

玉妙真人擡起頭,看著那年從容,意氣風發的年道人,如同見到當年揹著劍的自己,無憂無慮,也不被束縛,不被因果糾纏,那時候年,便覺得天地廣闊,擡手拔劍就可以斬破世上的一切,可後來才知道,世界上的事並沒有如此簡單。

神劍空利,難斬

無論是還是眼前年。

皆要【見】自己。

微笑著開口,就好像和當年的自己聊天一樣,道:

“當年年啊,總是意氣風發,總也神采飛揚,取了這個大氣的名字,即是要以劍直指混元真仙的道果,結果我自己困在了這裡,或許沒有那般厲害,但是用來讓你的劍道門,是可以的,也真希小師弟伱可以真有一日,劍指混元無上境界。”

“師姐第一次見你,總是該有見面禮的。”

“畢竟,下次再見,就不認得了啊。”

“啊,錯了,應該是我不記得你了。”

“師弟若還記得師姐,若來此地也不必打擾,於路邊摘一朵花便是。”

玉妙微笑,眉宇溫暖平和,已經有了三兩分如那老者般的從容坦然:

“我自己種的, 應該還可以哦。”

齊無拱手一禮,無復多言,轉離開。

而存在於此地的玄妙世界也消散了,花海竹林,一如往昔,那蒼老男子從不曾察覺到年道人的到來,只是覺到了妻子的不同,彷彿那種鬱結在妻子心中的東西解開了,坦然卻又悲傷,問道:“你怎麼了?”

回答道:“沒有什麼。”

聲音頓了頓,微笑道:“只是好像看到了年的自己。”

男子呢喃:“是嗎?年時候的自己。”

他嘆了口氣,而後溫和道:“那你爲什麼,不追著那個自己離開呢?”

玉妙回答道:“人總是會長大的,結下的因果是真的,經歷也是真的,自然回不去了。”

“也不願意回去。”

“若是如此便可以輕易回頭。”

“那豈不是代表著我一路的掙扎歷練,一路的思考和得失,都是假的麼?”

溫和笑了下,但是言語之中,終究還是當年劍仙,是曾經被老者看重的一執著:

“縱是假的,我也要走到我自己選擇的道路最後。”

“或許那時真的是絕路,那我會長嘆一聲,笑一聲,哈啊,原來只是這樣呢,那反而沒有什麼了。”

“今日花開正好,要來看看嗎?”

推著自己的丈夫走向花海,清楚得知道自己和那年背道而馳,卻也並不懊悔。

只是一步步往前,距離越來越遠。

“太上忘,最下不及於。”

“然則之所鍾。”

“正在我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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