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一片,岑圻用了全部的勢力,明麵上的,暗裏的,就為了搶走宋瑤枝。
他將宋瑤枝帶到一宅院,興許是知道宋瑤枝手無縛之力,所以帶過來的這一路,他也沒給宋瑤枝蒙上眼睛。
宋瑤枝清楚地明白自己如今置何。
岑圻讓宋瑤枝走進房,看向笑著道:“枝枝對這裏應該很悉吧。”
宋瑤枝看向他,並未答話,而是在等岑圻先開口。
岑圻下自己沾了的外套,隻穿著墨錦緞中,他環顧著房間裏的一切,同宋瑤枝道:“這是錦王在漠河邊的別院。”
他看向宋瑤枝,“枝枝,我近來時常後悔。”
他前行一步,手就掐住了宋瑤枝纖細脖頸,惻惻地開口,“我怎麽沒有早點殺了你!”
宋瑤枝仰頭,呼吸艱難,沒反抗,隻直勾勾地盯著岑圻笑,“王爺如今才開始後悔有些晚了吧。”
因為脖頸被掐住,即便岑圻手裏用的力氣並不算重,但到底讓說話的聲音變得低啞。
岑圻看著宋瑤枝不驚不懼的表,他的神變得痛苦而無奈。
他指尖滾燙,倏然鬆開手。
後退兩步,食指指了宋瑤枝良久,後又收回手拳在額頭上輕捶了兩下。
“你知道我不舍得殺你,所以你這樣有恃無恐。你怎麽這麽聰明?宋瑤枝你知不知道你聰明到讓人厭惡? ”
宋瑤枝捂著自己的脖子,譏諷地看著岑圻:“別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什麽不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麽腦癡種!不過就是行小人之舉,想拿我要挾岑䘝。”
冷笑,“可你早就敗了,再掙紮都是徒勞!”
岑圻心中自然明白自己已經敗給了岑䘝,如今就算拿宋瑤枝做要挾,也不能有任何改變。
就算今天宋瑤枝跟岑䘝一起死在這裏,暉朝的天下也不可能落到他這個臣賊子的手裏。
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不甘心!
他就是見不得岑䘝比他過得好!
“怎麽能算是徒勞,如果你出了事,岑䘝這輩子都要行走一般地活著!”岑圻盯著宋瑤枝哈哈大笑,“就算我搶不過他,但能看到他痛苦,我就高興!”
宋瑤枝看著笑得癲狂的人出聲說,“你瘋了。”
“我能不瘋嗎?這天下本該是我的,他岑䘝算什麽東西!”岑圻一腳踹翻腳邊的木凳。
“一個早就失了民心的暴君,卻偏偏因為你重獲民心!枝枝啊枝枝,說起來你就是那個變數,是你害了我!”
岑圻抬手捶著自己的額頭,在房間來回踱步。
他瘋癲一般地說,“在這段東躲西藏的日子裏,我總覺得我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我不應該走到這一步,我不應該輸,我還經常做夢,夢到岑䘝死了,我登基稱帝,夢裏多真實啊,我醒過來甚至覺得現在經曆的一切才是一場噩夢。”
他太痛苦了。
那種本該屬於他的命運卻被生生地改變,走至另一條麵目全非的人生路,強烈的無力將他包裹,他想發泄,卻又找不到任何宣泄口。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岑圻又踹翻了房的木桌,將房間裏的擺件全都砸到地上,滿地狼藉。
宋瑤枝靠在牆角,冷眼旁觀著岑圻發瘋。
自然明白岑圻如今所麵臨的一切悲劇都是因為,手握劇本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可並不會因此心生任何同與愧疚。
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岑圻棋差一招,技不如人,那是他自己能力有問題,與毫無關係。
等岑圻瘋夠了,他頭發散著朝宋瑤枝看去。
宋瑤枝全僵,警惕地盯著他。
岑圻眼睛通紅的盯著宋瑤枝說:“我的命不太好,可岑䘝的命也不太行。”
宋瑤枝反駁:“我覺得他命很好,比你的好。”
岑圻笑出了眼淚:“你知道你為什麽找不到那個相思嗎?”
宋瑤枝呼吸微滯,開口問:“還活著嗎?”
“活著,當然還活著,我又不是什麽殺人狂魔。”岑圻看上去十分委屈,“枝枝,我是一個好人,我是這京城裏有名的大、好、人!”
宋瑤枝冷笑一聲。
是,原著裏對岑圻的形容就是溫潤如玉的良善人,可他的良善隻針對於旁人對他沒有威脅的時候,一旦對他構威脅,他比誰都狠。
這隻笑麵虎到如今都還稱自己是好人,也實在可笑至極。
“你把相思姑娘怎麽了?”宋瑤枝追問。
岑圻道:“枝枝你不是在找幫岑䘝解蠱嗎?我聽說解蠱需要找到雪蠱才行,我就讓人將送去蜀南雪山,幫你跟我那個好皇兄找雪蠱去了啊。”
他笑起來,“枝枝,我原本是想殺了,可我聽說你跟關係不錯,所以就饒了一命,我對你好不好?”
蜀南雪山地勢險峻,海拔極高,之前岑䘝派出去尋找雪蠱的暗衛,都有數名葬於雪山之中,更遑論相思姑娘一介子。
岑圻將一人扔到雪山上,跟殺了沒什麽兩樣。
區別也隻在於自己手跟間接謀殺的區別。
宋瑤枝心髒往下沉沉地墜去。
閉上雙眼,沉聲開口:“岑圻,我們也算得上是知知底,所以我不想再看你在我麵前演戲,我覺得可笑。你將我帶到這裏來,不過就是想要岑䘝過來見你,那我們就等他來吧。”
“在這之前,你無需再耗費力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怨天怨地怨命運,我心中隻覺得快意,你這種人就該得到這樣的結局,我不會同你,更不會可憐你,我比任何人都希你現在立刻馬上就去死!”
岑圻臉上的表一點一點地僵住。
他想扯扯角,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以此應對狠心絕的宋瑤枝,可宋瑤枝這番話殺傷力實在太強,他無論如何都沒笑出來。
“滾吧,等岑䘝來了再來我。”宋瑤枝厭惡道。
岑圻看向:“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嗎?”
宋瑤枝輕蔑地看他,“你當然可以殺了我,殺了我之後你就連最後一點要挾岑䘝的把柄都沒有了,你輸得可當真是一敗塗地,史書記下你幹的這些蠢事,都會讓後人笑掉大牙!”
“宋瑤枝!”
“岑圻!”宋瑤枝無所畏懼地看向憤怒的岑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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