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當時在地鐵站里面，周圍有些嘈雜。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悉聲音還是一秒讓姜且聽出來是誰打來的電話。

 姜宏申。

 從姜宏申出來之后，姜且心里就總是擔心他會來找自己麻煩。

 果然，是禍躲不過。

 姜且走到安靜的地方，沉著聲音問姜宏申：“你到底想怎麼樣？”

 “兒啊，被拘留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知道錯了。真的，我以后再也不賭了。你不相信的話，我給你立個字據。”

 姜且忘記在哪兒看過一段話。

 說是男人會哭著向你承認錯誤，會哭著道歉，甚至還會跪下扇自己耳。

 但其實男人最善用的，就是發誓。

 他們的誓言和狗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這種沾染了賭的人。

 姜且說：“你不必跟我道歉，你現在哭不過是因為陳最下令止你進星城任何一家帶有賭博質的店。姜宏申，麻煩你以后不要再來擾我了。我這些年給你的錢，已經夠多了。”

 “姜且，你真的不管我了嗎？”姜宏申收起了剛才那副苦苦哀求的聲音。

 果然，這才是真的他。

 姜且深呼一口氣，說：“正因為我管過你太多次，得到了太多的失，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管你了。”

 最讓姜且痛心的，還是姜宏申挾持跳樓威脅。

 所以現在在姜且這里，姜宏申已經不算是的父親，不算是的兒子。

 因為，他不配。

 姜宏申說：“那我去找陳最，他能給我五百萬，一定還能再給我一次。”

 “什麼五百萬？”姜且瞬間怔在原地，整個人如同被雷集中了一般。

 “當然是他買我兒的錢！”

 說完，姜宏申掛了電話。

 姜且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姜且記得，在上大學期間，姜宏申每個月都會找要錢。

 一會兒是生活費，一會兒是看病的費用。

 姜且上學期間一直都在打工，在別人休息娛樂的時間里，穿梭在各個打工地點之間。

 去當過服務員端盤子洗碗，也去給學生當過家教老師，給外企翻譯過文件……

 除了要賺自己的生活費，還要給姜宏申讓他照顧。

 那幾年里面給姜宏申轉過不錢，后來回國，姜宏申倒是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時候姜宏申跟嘚瑟說他賺到錢了，姜且以為他也許改邪歸正了，或者開始努力工作了。

 現在想想，那些錢，不會全都來自陳最吧？

 一直以為，姜宏申只在陳最這次回國的時候，找他要了五萬塊錢。

 可現在才知道，除了這五萬，還有五百萬。

 那是姜宏申“賣”兒的五百萬！

 ……

 陳最在俱樂部這邊等陳鈺到五點過，這邊的訓練才結束。

 倒也不是周靖衡非要夸陳鈺，而是在今天一天的試訓中，陳鈺的綜合素質是能夠排進前三的。

 陳鈺信心滿滿，躊躇滿志。

 他覺得自己肯定能進俱樂部的青訓隊，距離他職業選手的夢想，又進了一步。

 這會兒的陳鈺已經開始幻想自己作為電競選手登上最高領獎臺的畫面。

 但又很快回到現實，轉頭對他哥說：“哥，姜老師呢，我晚上請你們吃飯！”

 “喲，你還有錢？”

 “請你們吃飯的錢還是有的。”陳鈺這會兒還是很大方的，“而且姜老師不遠千里跟我來，我肯定得好好請吃一頓。”

 說完，陳鈺左看看右看看，他們都要走出俱樂部了，也沒瞧見姜且。

 “姜老師呢？”

 哦，姜老師從俱樂部離開之后就沒聯系過他呢。

 陳最一本正經地說：“你請客你自己聯系。”

 陳鈺覺得也是這個道理，本沒多想，“好咧，我要請姜老師去海城最好的餐廳。”

 陳鈺當即就拿了手機出來給姜且打過去。

 以前陳鈺對自己這個嫂子沒什麼太多的，也因為不經常去家里，關系非常一般。

 但最近姜且為他的班主任，又支持他追夢，陳鈺覺得姜且就是個好人。

 怪不得爺爺也覺得姜且好呢，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撥通姜且的電話，陳鈺說了來意。

 陳最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 陳鈺回：“我哥也去呀，我用明年歲錢請你們吃飯。如果我真的選了的話，我再送你一份大禮。”

 陳最當時覺得，陳鈺說了他也要去的話，姜且肯定不會去。

 結果陳鈺說：“好，那我們餐廳見還是我跟我哥過去接你？”

 陳最挑眉，姜且竟然答應了？

 陳鈺說：“行，我把餐廳的位置發給你。”

 掛了電話后，陳鈺很快地將某點評上評分最高的餐廳地址發給了姜且。

 然后回頭對他哥說：“哥，預支歲錢，過年發歲錢了給你。”

 陳最冷笑一聲，“你以為今年你會有很多歲錢嗎？”

 陳鈺今年參加電競比賽，也許還會選俱樂部的青訓營，哪一件都是在他們父母的雷點上蹦迪。

 別說歲錢了，怕是之后都不會再給他錢。

 “還有爺爺呢！”陳鈺說，“而且哥你也會給我歲錢的不是嗎？”

 “哦，我花自己的錢請你們吃飯，請客的人卻是你。”

 怎麼算，這筆買賣都不劃算。

 陳鈺：“那我不請你了，我的錢只夠我跟姜老師吃飯的。”

 “你可以選擇不吃，請我跟姜老師。”

 “哥你怎麼欺負小孩兒呢？”

 “這時候承認自己是小孩兒了？”

 畢竟該認慫的時候還得認慫。

 ……

 姜且整個下午的時間都在酒店房間待著。

 五百萬，該怎麼還給陳最？

 對，錢是姜宏申要的，可姜宏申是打著的名頭找陳最要的。

 現在手里只剩下之前賣玉鐲的錢，可那也是杯水車薪。

 剩下的錢，跟陳最打個借條，每個月按時還款？

 那要還到猴年馬月。

 現在的工資撐死了也就一萬出頭，就算加上年終獎，那也不多的。

 思緒混之際，陳鈺打來電話說要一起吃飯，陳最也要去。

 或許，該找陳最問清楚這件事，談論好后續還款的事。

 可要面對陳最，姜且會覺得很尷尬，無地自容。

 以為的一拍兩散和平離婚，背后卻牽扯到“賣兒”的五百萬。

 之前說不要陳最給的錢和房子車子，在他看來可能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

 都拿了五百萬，又在裝什麼清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