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梁在大殿外候了一陣，直到阿順悄悄打量過殿況，暗示過他，他才走進去稟報。

“主子，夫人，禪房果真發現了有人生活的痕跡。”

阿梁殿時，二人正將手分開，他自然也發現了，連忙低下頭去，站在不遠的地方說。

“找到蔣毅了？”

謝希暮轉走向阿梁，裝作方才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詢問。

阿梁搖頭，“禪房沒有發現蔣毅，只留下了一些和食，但能確認不是廟里和尚留下來的。”

謝希暮聞言道：“那一起去看看。”

阿梁試探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

“走。”

謝識瑯重新抬起眼，跟著子往寺廟后院的方向走。

善水寺雖然香客不多，但因是朝廷修建，出手也闊綽，地方修建得氣派，后院禪房說有三四十個，大多數是空置的，就算是有居住痕跡，也都是和尚或住持的屋子。

阿梁尋著線索找到了留下和食那一間。

謝希暮推門而，只瞧不大不小的禪房只一張小床還有柜，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張小桌子，格局簡單，一眼就能看到屋子里所有。

“屋子里的東西不多，但桌上擺了酒，一看就不是和尚和主持的屋子。”

阿梁站在禪房外，低聲說：“屬下去找人打聽過了，因為來這兒拜佛的都是潭州本地人，離城不遠，所以沒有人會在這兒留宿。”

謝希暮打量著飯桌上的酒菜，思忖道：“這應當是昨夜的飯菜。”

“昨夜？”阿梁蹙眉，“難道人昨夜就跑了？”

謝希暮左轉進屋子，將柜門打開，里頭只剩了幾件樸素的衫，瞧不出名堂，手探進去，口袋里也沒有東西。

原先住在這兒的人離開前一定檢查過了，沒有留下一點多余的痕跡。

謝識瑯看了眼小姑娘，隨即問阿梁：“昨夜你們勘察時瞧見是蔣毅了嗎？”

昨夜謝識瑯就派了暗衛營的人去調查善水寺，只是尚未查到人的行蹤，今日來一瞧，竟然就不在了。

阿梁搖頭，暗衛營只是查到禪房有人居住，卻不敢太過接近，擔心暴，卻還是泄了馬腳。

“蔣毅敏銳，又跟了主子您這麼多年，有沒有可能，是蔣毅發覺了咱們的人？”

阿梁還有些不確信，“再或者…有沒有可能這兒住的人不是蔣毅？”

“不。”

子的聲音從稍低的地方傳了過來。

“就是蔣毅。”

謝識瑯看向子，對方蹲在了地上，手到了柜子底下，出了一片袍角。

“這個應該是他離開時，過于著急，被柜子刮破落到柜子底下的料。”

謝希暮拿著布料起，走到謝識瑯和阿梁跟前，“這種紋樣和，應當是袍，”

謝識瑯朝后，是一步步從低位走上去的，故而謝希暮見過他穿很多樣式的袍，就比如這件，在升至丞相之位前，謝識瑯就穿過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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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蔣毅的袍。”謝識瑯悉蔣毅，一眼就瞧出了馬腳。

“還是夫人聰穎。”阿梁小聲夸。

謝希暮重新走到床邊，見床邊的窗臺上擺了一碗湯，回憶道：“潭州人早飯食米，這碗是素的，應當是廟里提供給蔣毅的。”

“說明直到今日早晨，他都還在善水寺，就算如今跑了，也跑不了多遠。”

謝識瑯看回阿梁，“即可帶人在城和城外周邊搜尋，這時候河間府嚴防死守，他不會輕易往北邊走，南邊戰事紛，

他膽子小，很大可能會躲在周遭。”

阿梁連忙頷首，“是。”

謝識瑯吩咐完人，隨即看向一旁的謝希暮，“咱們回去吧。”

“我瞧你方才上臺階的模樣，健步如飛，想來這些時日，你的傷勢好得也差不多了。”

謝希暮往周邊退讓了兩分，“如今蔣毅走了，你也得費心去找人，現如今你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待在客棧里了，省得你查案之余還要分心照顧我。”

“……”

謝識瑯看了一會兒，“你要回梁家？”

“本該如此。”

謝希暮偏開眼，隨即率先轉出了府門。

阿梁瞧著自家主子瞬間低沉下來的氣息，沒忍住咽了口唾沫，湊到人的邊問：“主子，老族長最近子不大好，二姑娘送消息好幾回了，讓咱們回去。”

謝識瑯緩緩轉頭，無聲看著阿梁。

阿梁了下脖子，大著膽子問：“要過年了，龔大人也是家派來調查蔣毅的，不如咱們將事給龔大人，這樣也免得家疑心。

主子您覺得，咱們何時回去為好？”

最后一句話，阿梁問得是小心翼翼，曉真在潭州，他也不愿意走啊，奈何老族長的子每況愈下，瞧二姑娘寫來的信，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而且趙啟一直都懷疑謝識瑯會顧及昔日誼放走蔣毅，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事兒扔給龔瑾算了。

夫人這兒又沒有進度，主子待在這兒，豈不是像一個跳梁小丑……

“不回去。”

謝識瑯回答的聲音很輕，卻猶如沉石落在阿梁腦子里。

“不回去？”

阿梁愣了下，“那二姑娘那邊咱們怎麼回信……”

“跟說，我要接到嬸嬸一塊回去。”謝識瑯垂下眼瞼，儼然是下定了決心。

“不是，主子。”

阿梁指著謝希暮離開的方向，低聲提醒：“夫人現在是梁鶴隨的……您這又算什麼？”

“梁鶴隨不是傻子，他不會看不出希兒心里還有我。”謝識瑯頓了下，抬起臉時異常堅定。

阿梁咽了口唾沫，“主子，您到底要干什麼？”

謝識瑯瞧著子漸行漸遠的背影，抬腳追上去，“準備一下，明日我要登梁家的門。”

阿梁一邊追一邊問：“不是，又去梁家做什麼？”

“跟他討回人。”謝識瑯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