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歲歡背靠著床頭,刻意在脖子上戴了一條兔圍領。
李嬤嬤在一旁興地說,“不上玉牒是為了小主好,等小主過了選秀,小主便是陛下做主東宮的,加上您之前又給殿下祈福續命,呀呀呀,小主後麵的福氣大得很呢。”
“選秀?”的聲音沙啞,幾乎發不出聲,解釋道:“發燒燒到嗓子了,等燒退了就好了。”
“小主先不要說話,一定要保護好嗓子。”李嬤嬤又擔心崔歲歡力大,忙安,“咱們選秀就是個過場,誰不知道您是東宮的人。”
李嬤嬤又解釋半天選秀的好,見崔歲歡實在是不舒服,才離開讓崔歲歡好好休息。
崔歲歡默默地看向窗外,因為眾人知道過幾日就回東宮,所有人都開心得不行,院子裏難得地熱鬧起來。
畢竟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要在皇陵這裏待上一年半載甚至更長時間。
外麵的熱鬧和之間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靜靜地坐著,眸深若湖,臉頰燒得微紅。
看起來了無生息。
最先不用上玉牒了,也算是躲過一劫了吧。
那今日的紅線毒又該如何應對。
這種無力又充滿全,又想到了死這條路。
接著,就打了個冷,就覺裴無妄那雙狠又冷漠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像要吃掉小白兔的毒蛇一樣。
很奇怪,明明裴無妄要殺自己的時候是太子的形象,可是偏偏腦海中,他就是裴無妄。
這個賊人真是太壞了,他肯定是故意裝太子的樣,讓自己討厭太子!
這麽想著,的脖頸也跟著疼起來了。
崔歲歡扁著,眼淚汪汪地到被窩裏。
不知道是發燒了,還是那個什麽紅線毒又發作了,覺得渾燙得難。
其實,又何嚐不知道活著有多好,死亡是真的很可怕,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心裏的委屈的難。
可是,憑什麽連死的權力都沒有!憑什麽就要聽裴無妄的話,要聽也應該聽太子的話!
可偏偏想起裴無妄後,的小腹有一陣陣的搐,下意識地抱被子。
好像……紅線毒發作了!真的很恨裴無妄!
崔歲歡嗓子難,耳朵嗡嗡的,小腹也難,汗水和淚水織在一起。
上的痛苦還有心理上的委屈讓絕,但是沒有死的權利。
那……那就等著裴無妄死吧。
對,隻有裴無妄死了,才是真正的解,為什麽要自己死呢!
或許是有了活的心氣,或者是因為漸漸習慣了紅線毒,忍著疼痛冷靜下來。
打開一旁的小箱籠第二層,裏麵有準備的至寒的藥材,還有裝著裴無妄的琉璃瓶。
雖然隻看到了瓶子,但是似乎已經聞到了的香甜。
手就要放在琉璃瓶的時候,頓住,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拿起旁邊用手帕裹著的一小包藥。
這幾日將那至寒藥材磨了,混合在一起。
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藥材,都是些藥廬中常見的,唯一的特點就是全部是寒,有十來種,並且是不相克的。
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用大寒之應對紅線這種大熱的藥材。
如果今日的藥能幫暫時緩解紅線毒,那之後再去尋其他的大寒藥材。
崔歲歡仰頭灌下藥的時候,完全不在意吃了之後是不是會傷到。
連嫁都不想穿,也不會在意以後有沒有孩子。
現在隻想製住的紅線毒,想活著,活著看裴無妄死掉。
一閉眼,咽下這一小包藥。
隻覺得從嗓子到肚子都涼涼的,雖然和小腹還比較熱,心裏卻舒服了很多。
可是慢慢的覺渾發冷,打了個栗,覺得有點不太對。
了額頭,很燙,但是心裏卻覺得冷。
哆哆嗦嗦地蓋著被子,手抹了下鼻子,流了。
又冷又熱,難得,小腹也越來越疼。
似乎是有兩氣息在打架,麵攪得難。
忍不住,可是嗓子又痛,下意識地喊:“裴無妄……救我……”
為什麽會喊裴無妄?
應該恨他才對,是他自己變了這個樣子。
“隻要你擊掌三下,我就會出現……”
這是裴無妄說的,覺得裴無妄是在騙自己,但是上一次裴無妄出現了。
這一次呢,裴無妄會出現嗎?
崔歲歡忍不住想要嚐試,告訴自己,之所以嚐試就是為了揭穿裴無妄的謊言!
如此一想,崔歲歡覺得還有道理。
沒有力氣擊掌,隻手要拍床,第一下,第二下,一不小心將小箱籠回到地上,裏麵的東西掉出來。
那個琉璃瓶摔倒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裏麵的流出來。
又聞到了夾雜竹香的腥味,是裴無妄特有的味道。
拍床第三下的時候,聽到了個帶著嘲弄聲調的語氣,“小歡兒啊,真拿你沒辦法,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什麽樣?”
崔歲歡看向門口的人,“你……你真的來了?”
眼睛可能因為各種藥混合,有些看不清,朦朦朧朧中,覺得對方穿的是太子的服飾,“殿下?……不對不對……不是殿下……”
不過裴無妄可以扮太子,所以眼前的人,還是裴無妄?
那人將扶起來躺好,又拿出手帕趕頭上的汗,“哦?我不是殿下,那你說我是誰?小歡兒,你燒迷糊了。”
崔歲歡努力瞪大眼睛,但是就是看不清,著急得忍不住哭。
真的是殿下嗎?
可是不想讓殿下看到這樣的自己,“走,你走……”
聲音還是有些沙啞,甚至已經覺到嚨中的腥鹹。
那人起倒了杯茶,含在口中,封住的,一點點的茶水喂到裏。
時冷時熱,一會燥熱得想歡,一會冷得想把自己裹起來。
而口中的茶,就好像涓涓泉水,熄滅了的火氣,也融化了那如寒冰般的冷氣。
“是……是你……”
那人低聲笑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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