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顧煙換過鞋就快步走進次臥，直接關上了門。

江時羿知道是生氣了，他在次臥門口站了片刻，抬起的手卻終究沒有去敲門，他轉去了主臥。

他也被勾起些火氣來，被欺騙那麼多年，他不忍斥責，為難，就能當這事兒沒發生過麼？

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又想，其實他們兩人，還真說不清誰對不起誰更多。

這一晚，兩人分房而睡。

第二天早上，顧煙起得特別早，遣走了本來過來做飯的保姆，自己做了早飯。

然后去書房，用手機連接打印機，重新打印出兩份離婚協議，再簽好自己的名字。

于是，這個早上，江時羿走到餐廳，就看到餐桌上除卻早餐，還放著離婚協議。

他原本已經拉開椅子，卻沒坐，視線從協議上收回來，看向對面的顧煙。

他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冷笑道“既然沒打算讓我吃飯，你何必要做。”

顧煙知道離婚不好談，但對問題避而不見不是的風格，盡力保持耐心說“江時羿，我們不能好聚好散嗎？”

江時羿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個笑話，“顧煙，你是不是真覺得我現在脾氣好到可以不計較別人騙我？過去這些年，你哄得我團團轉，現在一句離婚就想打發我？”

顧煙覺得，這飯是沒法吃了，垂下眼，“可是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有意思嗎？”

江時羿沒立刻接話。

確實沒意思，心里惦記著裴斯年，還總懷疑他與許鳶有染，他們彼此之間一點點信任都沒有，哪怕他放下驕傲對告白，都不相信。

不會忘記他那一夜沒有去救，而他也無法忽視和裴斯年之間微妙的關系。

然而數秒后，他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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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切齒道“我覺得有意思的。”

說完，他轉就走。

他是不會放手的，可是回到帽間換服準備出門時，他恍然覺察自己的悲哀。

他在挽留一個不他的人，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陷這種境遇的一天。

顧煙坐了片刻，追到主臥的帽間門口，是決意要離婚的，現在這種僵局對來說太難了。

手里攥著離婚協議，看到帽間里男人正在扣襯袖扣，努力鼓起勇氣直接問他“不然，條件你來提，你要怎麼樣才肯接離婚？”

江時羿扣好袖扣，瞥一眼，“你我之間，不會有離異，只有喪偶。”

顧煙睜大雙眼，一時愣在原地。

江時羿走過來，走手中的離婚協議，隨手撕了，一揚手，碎紙屑紛紛揚揚地落下。

他沒有回頭地離開了。

很久顧煙才回神，意識到他都說了些什麼。

驀地意識到，江時羿變了，不再是所了解的那個男人，他不像以前那樣對有什麼不滿就立刻表現出來，沖著發爺脾氣，如今他明明不悅卻克制，反倒令有些茫然。

他變了一個猜不的人，明明不，卻不肯放手。

這天下午，江時羿去了一趟富恒。

裴斯年萬萬想不到江時羿會突然找上門。

兩個人之前的接實在有限，并且也不愉快，裴斯年

挨過江時羿一拳，他沒有計較是因為當時那一拳是江時羿為護著顧煙而打的。

但這不代表他會歡迎江時羿。

江時羿走進他辦公室，在他對面坐下，抬眼與他對視時，臉上并沒有表。

“我是來道謝的。”江時羿開了口。

裴斯年一愣，旋即覺得好笑，“為什麼道謝？”

“你救了小煙的事，我一直沒有正式的道謝，”江時羿微微笑了下，“小煙覺得了你的救命之恩，必須報答，所以知道你家里出事也義不容辭，因為這個緣故，即便你媽給臉看，也忍著。”

裴斯年的手微微攥。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江時羿這是在暗示他，之前顧煙之所以對他那麼好，只是因為那份恩。

他說“我和小煙是多年的朋友，理應互相幫助。”

江時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友或者報恩都是的自由，不過，小煙現在畢竟是我的妻子了，我覺得你也不能用這份恩或者友沒完沒了地道德綁架，你說呢？”

裴斯年拳頭攥得越來越，“我沒有。”

“沒有最好，”江時羿還是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你別張，我確實是來道謝的，救命之恩的確應該報答，我是這麼想的，我是的丈夫，有義務替報恩，我知道你最近在聯系江城幾個頭部的理財公司尋求合作，想要做風投，我可以幫你。”

裴斯年的心口有些發冷，他不認為江時羿會好心到突然主上門來幫他。

“做風投，你需要開拓的不是資金渠道，還有客戶，所以人脈是最重要的，我可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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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搭橋，不論是銀行，理財公司，還是證券公司，甚至頂級的大客戶，我都會介紹給你，你知道，我背靠江家，有最頂級的人脈網，這是你花錢也買不到的。”

江時羿話說得慢條斯理，似乎在留給他思考的時間。

“另外，我聽說富恒的資金鏈最近繃得很，我個人愿意分三期注資三千萬，用于富恒散戶業務的維護和運營，你覺得如何？”

裴斯年沒有，他眼底黑沉沉，江時羿所呈現給他的，明明是厚到足以讓他欣喜若狂的條件，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他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江時羿這會兒眼底流出些許贊賞，裴斯年不是個傻子，知道他不會沒事送錢送人脈上門，這就好辦了，他利落地回答“我要你和顧煙徹底斷絕來往。”

裴斯年沉默著，面微微蒼白。

以前他就知道他和江時羿有差別，面前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男人，有足夠資本在他面前傲慢，可是這一刻，他才頭一次無比清晰地到這種差距。

江時羿手握著他無法企及的關系網，并且，可以隨手扔出三千萬，只為讓他遠離顧煙。

對他來說，這麼多的錢，這些人脈，都很奢侈。

這樣大的。

他攥著的拳頭骨節泛白，腦中一時間閃過很多念頭，他還欠著債，他得還債，他得為裴華買房子，為裴華請心理醫生……

他需要錢，而錢是要靠公司良好運營才能得來的。

江時羿并不著急，靠住了椅背，就這樣注視著裴斯年。

良久，裴斯年艱開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