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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第二十章

謝疏咧一笑:“可巧,七日后即將舉行的問道會里,獲勝之人得到的獎勵,就有這朵寒明花。”

莫霄好奇道:“問道會?”

“是近年來大熱的一項大比。”

云朝耐心解釋:“問道會誕生于玄武境的興起。在問道會中,修士們只需通過神識進玄武境,就能前往人為制造的幻境,并展開角逐。”

“值得一提的是,問道會的規則非常有趣。”

謝疏給遞了杯茶,接話道:“它是一年一度,每一年都會換一種全新的規則——比如上一屆是讓所有修士自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那個人取勝;至于再上一屆,則是寶爭奪戰。”

玄武境中的修士不會真正死去,因此問道會向來玩得很開。

不但規則每年都在變,就連地圖也是由人為創造,隨心所發生著變化。與常規法會截然不同的一點是,在絕大多數時候,它都允許修士之間彼此搏殺。

名副其實的法外之地,就非常有意思。

“我和你娘商量著,你正是需要復健的時候,霄又想去見見更大的修真界,去參加這個玩玩,也算一舉兩得。”

謝疏見沒人反對,興致更高:“就算輸了也沒關系。所有其他人拿到,我們花錢買下便是!”

莫霄的一口水差點噎在嚨里。

原來這就是窮極奢華的世家大族,真是好有底氣!

謝鏡辭本就對這種大比很興趣,之前一直礙于學宮試煉沒能參加,這會兒乍一聽到,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我沒問題。”

莫霄:“我也!”

剩下的裴渡亦是點頭。

“這幾日,你們就養蓄銳,好好做準備。”

謝疏說話總是噙著笑,稍一停頓,兀地揚聲:“小渡,同我一并出去散散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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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邀約來得毫無征兆,裴渡不明白對方用意,只能乖乖跟上。

冬日的云京也在下雪。

道路兩旁的樹木盡是禿禿,唯有雪花充當了枝葉的角,一簇簇地聚攏又散開,把枝頭得沉沉彎下腰,如同用冰雪砌的長竿。

腳踏在地上,會傳來綿的簌簌聲響,與謝疏的聲音一同傳耳邊:“昨夜睡得可好?”

裴渡低聲應答:“嗯。多謝謝前輩。”

謝疏似乎笑著嘆了口氣。

“你突逢巨變,心里一定不好。鏡辭那孩子和我一樣,都不擅長安人,如果說過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我代道歉。”

“沒有。”

他瞬間接話,說到一半,語氣里莫名生了些意:“謝小姐……很好。”

謝疏很明顯地松了口氣,繃的脊背略微放松一些。

既然帶你回來,說明打從心里認同你。至于我和朝,你知道的,修真界那麼多年輕小輩里,我們最中意你。”

他的聲線渾厚溫和,搭配上那張酷似窮兇極惡之徒的臉,總覺得有些違和。

“你很出,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如今的低谷只是一道坎,而非爬不上去的淵,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至于家,不要去想那群姓裴的蠢貨,把我們當作家人就好。”

謝疏一字一句告訴他:“一切總會變好的。無論如何,你邊都有人陪。”

心臟跳的力道一點點加大,他幾乎快要無法抑制住心口極速上漲的溫度。

如同在黑暗中孑然前行的旅人,終于及到一團久違的火

“前輩。”

裴渡本應說些激的話,可話到邊,卻染了濃郁的:“我不知……應該如何謝您。”

謝疏朗聲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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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

裴渡半垂了眼,指尖無意識地勾上袖口。

在裴家,他幾乎從沒聽到過這三個字。

裴風南最初收養他這個無家可歸的孤兒,無非是因為一張與已故大兒子相似的臉。

那個時候,裴渡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另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替,或是說,用來取悅裴家夫妻的工。要說地位,連府中的小廝都在暗地里笑話他。

后來等他劍進,逐漸展現出遠超常人的天賦,在裴風南眼里,裴渡便了把鋒利的、能為之所用的劍。

至于白婉那邊就更是糟糕,養子的出無疑是對親生孩子們的巨大威脅,逐漸恨他骨,只想早日除去。

他的份地位一直都是這樣尷尬,除了劍,似乎也沒什麼人能陪他說話。到現如今,裴渡已快要記不起所謂“家人”的

直到謝疏告訴他,他們是一家人。

哪怕只是隨口說出的短短一句話,也足以讓裴渡心口微,那些坑坑洼洼的裂痕里仿佛浸了水霧,被倏然填滿,攜來溫和的涼。

“道謝一類的話就不用說了,不過小渡啊——”

男人渾厚的嗓音再度響起,裴渡聞聲去,見對方抿一笑,不知為何突然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個兒的額頭頂上。

謝疏:“這里。”

他們方才走到了梅園,梅花嘩啦啦落下來的時候,有一片粘在了裴渡額頭上。

是有點稚的可

這孩子不但劍拔群,模樣也是一等一的漂亮,白梅這樣一落,更襯得他面白如玉、烏發漆黑,哪怕是同為男子的謝疏也不由得暗自驚嘆。

也不曉得他家那傻瓜蛋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他正一本正經打量跟前年的模樣,卻聽裴渡帶了點詫異地開口:“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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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謝疏看出年的局促,笑著拍拍他肩頭:“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很常見嘛,你沒必要害。”

他說著一頓,出恍然大悟的神:“我懂了!小渡,你是不是擔心被辭辭看到,所以才這麼張?沒關系,速戰速決就好。”

一片花瓣而已,其實并不會影響他的男子氣概。

結果裴渡還是愣愣的模樣。

謝疏覺得有點納悶。

所幸,裴渡很快就有了作。

然而長玉立的年并未抬手拂去花瓣,而是出了些微赧的神,仿佛下定某種決心般,向前朝他靠近一步。

謝疏沒看懂他的用意,連指著自己額頭的手指都忘了放下,專心把視線挪到裴渡上。

他看見裴渡飛快靠近。

然后仰起頭。

謝疏:草。他好像懂了。

他聲稱“道謝一類的話就不用說了”,這孩子可能錯誤理解為,要用行來表達激。

而他用手指著自己額頭,還把臉往前探了一些,本意是想提醒裴渡,讓他臉上同樣的位置。

結果這孩子……

誤以為他是要親一親那里啊!!!

難怪裴渡會一直猶猶豫豫,結果他還說什麼“怎麼就覺得不好意思了”“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速戰速決,不要讓鏡辭看到”——

救命啊!!!他一直笑稱家里的丫頭是個傻瓜蛋,結果這、這絕對是個傻瓜蛋超級加倍版吧!!!

有那麼一剎那,整個世界的風都停了。

在裴渡即將靠過來的前一刻,謝疏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兩人同時停下作,恍然回頭。

梅林中花瓣飄落如雨,冬日森寒的霧氣勾勒出片片如夢瑩白,而在花雨之下,并肩站著三個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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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莫霄目瞪口呆,眼睛和了橢圓形。

謝鏡辭連聲線都在抖:“爹——?!”

云朝面無表,用審判一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倆瞧。

開始無比緩慢地搖頭時,謝疏亦是以同樣的頻率做出相同的作,一邊搖頭,一邊從大張著的里溢出無聲吶喊:“不——”

“我是清白的!”

謝疏拼死掙扎,立馬退開好幾步:“我只是想告訴小渡,他額頭上粘了片梅花花瓣!我們是無辜的,無辜的!”

這番話讓他登上天堂,卻另一個人瞬間下了地獄。

裴渡向來與裴府眾人不甚親,對于家人之間應該如何相,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他初見謝疏的作,雖然頗有些驚愕,但聽他坦言“這種事很常見”,便下意識認為這是家人之間慣用的做法。

可是——

額頭上,梅花花瓣。

裴渡如遭雷擊,勉強下自心底涌起的悚然,抬起的手微微抖,輕輕上自己額頭。

只短短頃刻之間。

洶涌猛烈的火再度從他腦海中開,以燎原之勢,迅速籠罩全

指尖及之,果然有片薄薄的小東西,帶著雪花殘留的冰涼。

啊。

他死了。

“小渡啊,沒事吧?這事是我的錯,怪我沒說清,而且你這不是,還沒上嗎。”

謝疏有點擔心他:“如果你還好……要不笑一個?”

他不好。

裴渡喪失所有表,徹底變不想也不想說話的燒火子,此生不會再有喜悲,只想一個人默默發熱發燙。

也正是在這時,袖口忽然被人輕輕一拉。

“不就是會錯了意嗎?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人的臉簡直了朵火燒云,謝鏡辭實在看不下去,拽著他袖轉就走:“走走走,回房睡覺。”

佯裝得一派正經,作亦是流暢瀟灑,等走出其他人的視線,立馬冷不防地噗嗤笑出聲:“怎麼會這樣啊哈哈哈,你腦子里天都在想什麼東西?看你這麼張,第一次啊?”

裴渡應得很悶:“我沒有到前輩。”

“好好好。”

謝鏡辭笑得更歡:“裴小爺冰清玉潔,以后你的道,可有福氣——”

謝鏡辭說到一半就卡住。

想起自己是裴渡貨真價實的未婚妻。

而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裴渡正垂著眼,定定

明月勾勒出年人清朗流暢的下頜線條,他面上淺未退,暈得眼尾盡是和薄紅,隨著眼的弧度往上一挑,勾人得

即便在雪夜,他的目也還是有些燙。

謝鏡辭想,腦子一定是短路,被裴渡的這副模樣蠱了心神。

否則絕對、絕對不會別開視線,輕咳一聲:“……我福氣一直不錯的。”

好沒出息。

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進副本就可以甜甜和裝○啦!

這一本線還是占了很大篇幅的hhh小鵝下一章就能反回去了謝在2020-11-20 09:40:04~2020-11-21 09:45: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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