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青想得很簡單,這個年頭誰家有一件嫁都不容易,準確來說只有新嫁娘才會有嫁,而且還是有點錢的新嫁娘。
所以只要去查查哪一家的嫁沒了,那就能鎖定目標。
可是一番走訪下來,所有新嫁娘的嫁都在。
后來,呂青青還把新嫁娘的范圍擴大了一點,從近一年擴大到近兩年,但還是一無所聞。
“這奇怪了,難不那嫁是這男子自己拿來的?”于一安不解。
“還有一種可能,有人做好了嫁,但是我們不知道。”呂青青猜測道。
于一安一聽就傻眼了,“啊?那這可咋辦?”
“簡單,我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問問。”胡笳說道。
“哪兒?”呂青青問。
“布莊和裁店。”胡笳指著街邊一家店說道。
呂青青一聽,對啊,不管是誰家的新嫁,他們必定要扯上幾尺紅布。這年頭,非紅事不穿紅,所以,只要去布莊一問,啥都能搞清楚。
不得不說,胡笳這個辦法確實很棒。
小鎮里面就那麼一家布莊,很快老板娘就給了他們一份近兩年的購紅名單。
一眼看下來,幾乎名單上面的人他們都去找過。
可只有一個,這個名字有點讓人意外。
楊玥姑。
玥姑怎麼會有扯紅?
“有問題,大問題。”于一安第一個反應,就是指著楊玥姑的名字說嫌疑最大。
“為什麼?不就是一個弱子嗎?”呂青青詫異道。
“不應該扯紅啊。扯紅就是問題。”
聞言,呂青青多有點不高興,楊玥姑自己接過,好一人。就因為是寡婦就不能扯紅?
是的,這個年代是對人改嫁有偏見,但是一個人憑什麼要為一個死去的男人孤獨終老。
一樣有權利去爭取自己的幸福,選擇未來要走的路。
“就因為是寡婦?在城里寡婦再嫁的況很多,于警這思想也未免太老舊了。”呂青青知道這是鄉下人的固有思維,無力改變,但也不想什麼也不說。
“還能嫁?我看這鎮子里誰也沒那個膽子敢娶。”
呂青聽著于一安這話,好像這楊玥姑在鎮子里還小有名氣,只是并非什麼好名聲。
“怎麼?于警好像很了解?”
“嗨,我哪能不知道他呀,他可是我們鎮子里的名寡婦呢。”
“哦?不就是命不太好,誰規定的嫁了人以后就一定要孤獨終老嘛。”
呂青青其實不太喜歡于警給楊玥姑安上的“名寡婦”稱呼。
這個人已經夠苦了,年紀輕輕守了寡,就因為用了男人的錢,所以就為大家眼里的名人。
“嗨,哪算什麼孤獨終老啊,要真的孤獨終老,那鎮里不就給他立上一塊貞潔牌坊了嘛?”于警搖搖頭,嬉笑道。
胡笳瞇著眼,他已經聽出來了于警里對楊玥姑的嘲諷。
畢竟楊玥姑也喊他一聲弟弟,他多有些不喜。“于警這樣說一個人不太好吧。”
于一安可能也覺到了胡笳態度的轉變,他看了看面前兩人,“你們認識?”
于一安仿佛反應過來,“算了,就當我喝醉酒瞎說胡話。”
呂青青扯了扯胡笳袖,示意他淡定點,“于警,我們確實認識玥姑。可是既然扯了紅,那必然也要去調查一下。所以在我們面前不用有什麼瞞。”
于一安看了看呂青青,又瞧了瞧胡笳,“當真?”
胡笳點點頭,“只要你說的是實話,并非空來風,那就當真。”
剛才的胡笳確實有點氣憤,可是冷靜下來他卻想一件事,這于一安也不是那種攪是非的人。
他既然對楊玥姑如此不屑,那說明楊玥姑真的不像他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其實啊,這楊玥姑還真不是一個孤獨終老的人。”于一安覺得呂青青說得對,既然要去調查這個人,那他必須要把這個人的份背景以及的況代得一清二楚才行。
要不然,到時候查案畏手畏腳,不理智,不客觀,吃虧的反而是自己。
于一安說,這楊玥姑剛剛嫁來鎮上的時候,還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可是自從男人死了以后,就變得不那麼安分。
別人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可是空虛的人有了錢也會耐不住寂寞。
漸漸地在楊玥姑行為開始變得輕佻,在他的小院子里面,經常會出現一些壯的男人。
說白了,他就是在養小白臉。
什麼走鏢的鏢師,路過鎮里的戲子,長得好看一點的后生,還有兜里有點錢沒花的街溜子。
都曾出現在楊玥姑的小院。
這件事在這里已經是眾人皆知,很多人對他嗤之以鼻,但是很多男人卻趨之若鶩。
“所以扯紅布很奇怪呀。難道還能嫁得出去?”這是于一安的結論。
呂青青萬萬沒想到,居然在別人口中聽到了一個和自己印象中完全相反的楊玥姑。
胡笳臉更是難看。“于警,你說的話可要負責。一個人的名聲豈容你如此糟踐?”
于一安這次倒是沒后,“胡警,我老于就算再怎麼混賬,好歹也穿著警察的服。剛才我說的話已經很委婉了,你要是不信,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看楊玥姑是個什麼樣的人。”
胡笳沉默,他倒并不是完全質疑對方的話,他只是有點難以接。
而呂青青則想起了昨天楊玥姑出門時對李晗拋的那個眉眼,看來于一安說的事卻非胡編造。
那這麼說起來,楊玥姑扯紅確實有點可疑。
“你還記得今天在街上的景嗎?”呂青青問胡笳。
胡笳其實早就想到了那景,當時瘋傳鎮里死了人,雖然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可是他們僅僅只是一個看熱鬧的態度。
只有楊玥姑,表現得異常激,甚至眼神中還帶著一種恐懼和不可思議。
難道,真的和這起兇案有關?
……
楊玥姑沒想到胡笳他們去而復返,當他看到呂青青背后站著的于一安,頓時臉上失去了。
“小笳,你怎麼來了?”楊玥姑的反應明顯和上午有點不同。
上午雖然吃驚胡笳登門,但好歹把他們迎了進去,可這一次楊玥姑卻依靠在門前,一點讓他們進門的意思都沒有。
“玥姑姐,不讓我們進去坐一坐嗎?”胡笳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面上雖然帶著笑,可是心里卻很痛。
“啊?我這……”楊玥姑回頭看了看屋里,手指頭不自覺地抓了門板,“我這正準備洗澡呢,你們來得很不湊巧。這天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免得我爹在家等久了。”
這樣的借口恐怕連自己都不相信,但楊玥姑偏偏卻說了出來。
呂青青正準備再啰嗦兩句,可是楊玥姑房里卻傳來哐當一聲。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