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把錦被拽到下,一只腳從被子下出來去蹬鐘慕期的,怕被他抓住了,蹬一下就急忙收回來藏起。
鐘慕期只來得及看了一眼瑩白的腳,手指了幾下,又被催:“把簾子放下。”
今日確實太晚了,要適可而止,慢慢來。
他忍住了,站起來撥玉鉤,兩側紗帳就如煙霧一樣層層垂下,微微晃著將里面的人遮住。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出來,片刻后,紗帳后響起李輕嬋的聲音,細細的,“好了。”
紗帳被從外面掀開一條細,鐘慕期看著里面乖乖躺著的李輕嬋,視線掃向床尾,看見了那邊堆著的鮮艷裳。
他將紗帳再掀開一些,側進去,然后重新放下了紗帳。
燭過紗帳將床帳映得昏暗且溫馨,李輕嬋看著重新坐回床邊的人,又往下面了。
鐘慕期著擺坐到床邊,看著,開口道:“我原本就沒想放鐘平漣出來,是故意把傷的事他的,好引他上鉤。”
李輕嬋眨了眨眼,他又道:“人證證都是偽造的,況且我與趙曇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機傷他。”
他只用兩句話就把今日的事輕輕撥開,李輕嬋聽明白了都是他計劃好的,又多想了一些,問:“我聽說四皇子脾可差了,他能信嗎?”
“不信。”
李輕嬋向來睡得早,今日為了等他撐著不睡,一躺下很快就犯了困,不住地眨眼。但這事沒問清楚,不肯睡。
鐘慕期看著強打著神扇著的長睫,子一側,了下來。
李輕嬋大腦遲鈍還來得及慌,他已單手撐著在外側半躺下來,深若寒潭的眼眸藏著無限溫地看著,道:“趙曇當時是信了的,但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發覺異常,這人心狠手辣,阿嬋以后千萬要離他遠點。”
“哦……”李輕嬋原本見他躺下是怕的,可他裳完整,沒有離得更近,神又格外的和,讓再度著了迷。
覺得這會兒的表哥真好,那眼神就讓想起“含脈脈”幾個字,讓想主靠近。
悄悄朝外挪了下,被鐘慕期出手上了臉頰。
那作格外輕,從眉骨往下,催著閉上眼。
李輕嬋困倦極了,合上眼之前又問了句:“我又沒見過他,也沒得罪過他,他總不能來找我麻煩吧……”
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自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鐘慕期看中嘛,四皇子找不著鐘慕期撒氣,又不了平公主,只好對下手了。
李輕嬋臉頰紅潤,主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微闔著眼,含糊不清道:“我困了……表哥……”
“睡吧。”
“那待會兒你幫我熄了蠟燭……”
說著就沒了聲,鐘慕期靜靜看著的睡,等睡了,低著子輕輕親了會兒。
然后起,撿起床尾的服給放在床邊凳上,吹滅桌上燭火,走了出去。
洗漱罷,重新回到李輕嬋放門口,想起最后那癡迷的眼神,和毫不設防的親近。
猶豫片刻,最終轉回了自己房間。
因為鐘平漣搞出來的這事,平公主也知道鐘慕期上有傷了。雖然現在已好了大半,還是氣憤又擔憂,連派數十人來催他與李輕嬋回去,是回公主府去。
平公主因為這事大怒,將譽恩侯府拆了大半,對著鐘老夫人與鐘遠函放話出去,說不弄死鐘平漣妄姓“趙”。
鐘遠函戰戰兢兢沒敢出聲,鐘老夫人還想仗著孝道擺擺架子。
平公主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指使我?若不是顧著我兒,你這破爛侯府早該被我皇兄收了回去!偏心眼的老東西,再敢多事,本宮直接找人將你不聲不響地弄死!”
平公主脾氣雖暴,但大多時候還得顧著皇家儀容,多還會給鐘老夫人幾分面子,每逢壽辰,再不悅也會回來給過壽做臉。
早就知道老夫人想把侯爵留給鐘平漣,但也只能這麼想想了,所以平公主沒多做什麼。
但現在鐘平漣妄圖借趙曇的手對付鐘慕期,哪里再忍得了?還留個什麼臉面?
搬回公主府的事早在鐘慕期預料之中,那侯府人多又雜,按習慣,年后他與平公主要宮去,至也要一整日,把李輕嬋單獨丟在侯府他不放心,回了公主府正合他的心意。
將裹得像個球一樣的李輕嬋抱上了馬車,鐘慕期覺得今日的妝扮著子憨氣,忍不住又起手腳來,惹得李輕嬋淚花閃閃。
“等回去了我就去找姨母,再也不理你了!”李輕嬋氣呼呼說著,著窗子往外看,一個正眼也不瞧他了。
鐘慕期得了便宜心正好,沒再繼續逗。
而此時街邊高高的茶樓上恰好有人往下看來,將李輕嬋那張海棠靨看得清楚,登時再也移不開眼。
“那是什麼人?”
方延被驚回神,連忙恭敬答道:“回四皇子,那是、是借住在公主府的李輕……李家小姐。”
“李輕嬋?”趙曇細長的雙眼瞇起。
他原本只是聽說過鐘慕期有個病弱的表妹,并沒太在意,前日被人告知他傷與鐘慕期有關,又查出些別的線索,這才注意到李輕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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