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去了書房,讓小姐慢慢洗。”侍已答道,“哦,對了,世子怕小姐在原先那屋子里不舒服,特意給小姐換了間房,已經細細打掃了一遍,正在熏香,等小姐洗好了就能直接過去了。”
李輕嬋臉頰和熱水一個溫度,掬了把水撲在臉上,捂著臉頰道:“……知道了。”
然后急忙轉移話題,“你來這邊多久了?是從公主府來的嗎?”
侍沒想到會問這個,微愣了下,遲疑道:“不是,奴婢生父本是先太子麾下一名校尉,后來……奴婢就被充了奴籍,世子心善,讓奴婢來這邊做事。”
李輕嬋愣住,幾年前先太子病逝時還小,遠在姑蘇也曾聽李銘致偶然間說過的,大概意思是做主子的死了,下面的人也是活不長的。
李輕嬋心里有點酸,但侍很快恢復了緒,繼續道:“世子不喜眷近,奴婢們慣常也是在偏院做些灑掃的活,還是小姐來了之后才被喊到主院這邊來的,有些地方可能還沒有小姐呢。”
李輕嬋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腦子回著侍那句“不喜近”,想著近日與鐘慕期的相,心里又怪異起來。
想得腦袋疼,干脆不想了,低頭去撥弄水面上的花瓣。
侍將巾帕一條條折好,接著道:“前幾日世子讓人給小姐裁新,繡娘們做得仔細,現在還沒做好,只能委屈小姐先穿外面買來的……”
侍說了半天沒聽李輕嬋回一句,還以為暈睡過去了,一抬頭見在水中揪花瓣,應該是方才微微起了些,有一片花瓣黏在了鎖骨。
紅艷艷的花瓣襯得那格外的白皙,帶著水潤澤,被氤氳水汽籠罩著,半遮半掩。
侍臉微微泛紅移開了眼。
慢吞吞洗著,中間又加了兩回熱水,外面才響起叩門聲,李輕嬋終于等來了裳。
就是穿服的時候侍驚訝了一聲,問:“小姐你腰上怎麼了?”
李輕嬋下意識手往后按住腰間那片,臉上冒著熱氣道:“沒怎麼!”
“都紅了一大片,是抓出來的嗎?可是腰上?”侍問著,見遮遮掩掩不肯說,不好迫,邊收拾著東西邊道,“別是被蟲子咬了,我聽我爹說過,西邊有好多毒蟲,有的蟲子小小的,但是劇毒無比,咬上一口能廢了人一條。”
李輕嬋上本就有毒,這會兒聽得更是心突突直跳,后腰又燙又,仔細了下,似乎還有些痛,好像真的被什麼咬了一樣。
但又很清楚,當時上裳本就沒多,應當不會被咬到才對。
忍下了,強笑道:“無礙,是方才不小心到了。”
只是這話到底在心里留了刺,穿好服之后,李輕嬋渾不自在,總覺得那兒痛痛的,不時就想用手去抓一下。
后來烘頭發又用了許久,都弄好后,門一開,蒸騰水汽先一步冒出了屋外。
外面風雪依舊,寒意撲面,李輕嬋覺得有點冷,又有點清爽,還有一點。
折騰了這麼久,已經是午后了,了,那鐘慕期呢?
李輕嬋想起半暈半醒間看見他獨自飲水不管自己的事,心里有點懊惱,干嘛要計較這事啊,表哥愿意照顧自己已經是盡了做表哥的義務,自己怎麼能那麼挑剔!
但又忍不住想,這會兒說不準表哥早就用過膳了,本就沒想起自己也會。
自怨自艾著,垂著腦袋跟侍走,侍推開門,頭也不抬就直接邁進去了。
“阿嬋?”
悉的聲音傳進耳朵,李輕嬋倏地抬頭,見念叨的人坐在桌邊,桌上擺滿冒著熱氣的佳肴。
“阿嬋該了吧?”鐘慕期拍了拍旁的椅子,笑道,“這回表哥記得要等你的,沒有再不高興了吧?”
李輕嬋的心跳又了,第一反應竟然是轉頭就跑……生生止住腳,李輕嬋僵著子過去了。
坐在鐘慕期旁,與他隔著一尺距離,不算遠,但也不近,讓渾不自在。
李輕嬋因為張口微微起伏著,著旁的人上傳來的熱氣,覺得側后腰又灼熱起來,這時聽見鐘慕期輕飄飄說了一句,“這麼香?”
李輕嬋臉猛地紅了。
什麼香?是說上,還是說膳食?
“阿嬋?”鐘慕期又喊了一聲。
李輕嬋不敢抬頭,匆忙抓起筷子道,“我……我了,表哥,別說話了……”
食不知味地用了膳,李輕嬋借口累了,倉惶回了自己房間里。
讓侍出去了,把裳層層褪下,掀著中扭頭去看銅鏡里映著的自己的后腰,見那上面有一道道錯的紅痕,都是方才沐浴時抓出來。
穿得太了,李輕嬋冷得起了皮疙瘩。
巍巍地放下擺,逃難似的回了床榻上,被子一蒙,閉上眼迫自己什麼也不準想。
第37章 蜘蛛
侍在房門口猶豫一會兒, 還是去尋了鐘慕期,道:“世子叮囑過務必照顧好小姐,奴婢不敢瞞。”
這麼說了,鐘慕期才停了手中筆抬目看來, 侍忙道:“小姐似乎被什麼蚊蟲叮咬了, 上都快抓傷了, 可要請大夫來看看?”
書房的窗子開了半扇, 從書案方向微一側目就能看見外面的披著積雪的蒼翠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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