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淩兩次拽範哲旭上來,範哲旭都掙開重新跳了下去。
這麽冷的天,人泡在冷水裏,隻一會兒就凍僵了。
範長淩怒喝:“範哲旭你清醒一點!湖這麽大,你找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在你找到之前,你已經凍死了!”
“我要把五姐的鐲子找回來,否則五姐會生氣的。”範哲旭上喃喃著,一頭又紮進了水裏。
範長淩攥了攥拳頭,抑著滿腔的怒火。
範莫寒不會水,隻能站在岸邊著急。
範長淩忽然問:“什麽樣的鐲子?”
範莫寒搖了搖頭,聲音發:“五妹扔下去的時候,太快了,我們都沒看清。”
範長淩皺起眉,這時他像是察覺到什麽,忽然抬起頭,看向斜上方二樓的某個窗戶。
正對上溫迎漆黑的眼眸。
那眼睛明明帶著淺淺笑意,眼底卻是清冷冷的漠然。
範長淩眼睛微微瞇起,丟下一句“大哥你在這裏看著三弟,我一會回來”後,轉上了二樓。
他渾,裳僵冷地在上,但他仿若無覺一步步走向太子的包廂。
在門口的時候,丁戎攔住了他。
太子開口:“丁戎,讓他進來。”
“殿下。”範長淩一進來雙膝跪下,“末將衫不整,前來麵見殿下,有失禮儀。但末將不得不來,末將的弟弟還在水中。末將前來是想讓五妹勸回三弟。”
太子道:“起吧,孤不會怪你。”
範長淩站了起來,向窗邊的溫迎。
“五妹,你有什麽怨氣可以衝我來發,三弟年紀還小,要是今日留下什麽病癥,會影響他一生的。”
溫迎淡淡開口:“範二公子誤會了,一個鐲子而已,不值錢的。”
範長淩冷聲說:“既然不值錢,那請溫姑娘讓我三弟上來。”
溫迎的聲音也冷下來了:“我不過扔了一個鐲子,別人非要去撿,這事怎麽怪得到我頭上呢?難道說,以後我扔了東西,還得看著讓別人不許撿麽?”
“哦,我想起來,三公子前些日子在賭坊輸了不錢吧。怎麽如今我娘的嫁妝不在範家了,他便打上我鐲子的主意了?”
範長淩聲音頓時冷厲:“溫迎你說這些話,三弟聽了得有多寒心。縱然三弟以前有做錯事,但他已經知道錯了。”
“你現在是想要他的命嗎?!”
“你一點都不念兄弟姐妹之,還行如此報複行為,太過無!”
範長淩這話說完,太子都皺了皺眉。
段逍眼珠子轉了一下,頓時笑了起來。
“範二公子這麽氣勢淩人地衝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溫姑娘將你三弟推下去的。”
“不就是一個鐲子,哎喲,三公子要是這麽想要,本世子給他買一個,買十個也行。”
溫迎順著段逍的話,笑的很冷:“二公子這些年的習慣還沒改呢,一上來就給人定罪。太子殿下還在這裏呢,這《大燕律》什麽時候由二公子來定了。”
“溫迎你胡說什麽?”範長淩嗬斥,又麵向太子跪下,“末將從來沒有……”
太子手扶住了範長淩的手臂,“孤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太子將範長淩扶了起來,溫迎的眼神落在他們兩人上,眼眸深了深。
太子向溫迎,溫和地開口:“溫姑娘,範三公子畢竟年紀小,如今了冬,夜裏的湖水越發涼了。溫姑娘可否讓三公子上來,孤想他不聽他哥哥的話,應該會聽你的話。”
段逍擔憂地向溫迎。
溫迎卻道:“太子殿下如此說了,臣願意一試,若三公子還是不願上來,那隻能恕臣無能為力了。”
溫迎說完走了出去。
來到湖邊,範莫寒看到怔了怔。“五妹……”
溫迎著湖麵上剛出個頭,又紮下去的範哲旭。夜裏的棲夜湖,冷風蕭瑟。隻是站在湖邊,溫迎都能覺到撲麵而來的寒意。
範莫寒小心翼翼地說:“三弟再這樣下去,他會凍壞的。五妹丟的是什麽鐲子?大哥買個新的回來給五妹好不好?”
溫迎並沒有理他,而是開口:“範哲旭。”
過了會兒範哲旭從水中冒出個頭來,茫然地看了過來,在看到溫迎時,他眼睛陡然一亮,但又立馬暗了下來。
他打著寒說:“五姐你別著急,我馬上就能找到了。很快的,很快的。”
說完他又要回到水下,但在聽到溫迎接下來的話時,他愣住了。
“範哲旭,那鐲子我不要了。”溫迎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緒。“隻是一個鐲子,丟了我再買新的便是。”
“那怎麽行?五姐你這鐲子不是戴了好多年了嗎?五姐最是念舊了,舍不得扔的。”
範哲旭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幾乎是哀求著了。
溫迎笑了出來:“你這不是記得清楚的嗎?怎麽以前的事,那麽容易忘呢。我對你的好你都能忘記,別人對你的好,你卻記得清清楚楚的。”
範哲旭曾經就是這樣,對虞非晚掏心掏肺的好。
不用虞非晚開口,他都能自己跳下水,將虞非晚丟的鐲子找回來。
那時溫迎就想,若這是親弟弟就好了。
一直羨慕範傾月,有自己親的兄弟姐妹,能無條件地對好。後來在虞非晚上看到了,即使沒有至親的緣,也是可以得到無條件的支持和喜歡的。
所以極力對範家的兄弟姐妹好,以為可以得到同樣的關心和偏袒。
但人的心本就是偏的。
偏到虞非晚上了,又怎麽會多出一個偏到上。
今日範哲旭將他對虞非晚所做的事,又對做了一遍。
溫迎沒覺得高興,也沒有什麽報複的快,反而覺得惡心。
範哲旭的臉更白了,溫迎道:“回來吧,鐲子不用找了。”
範哲旭眼睛通紅,失魂落魄地遊了回來。
溫迎這時忽然彎下腰,手將他臉上沾染的頭發,撥到耳後,語氣很輕地說:“瞧瞧,臉都凍白了。五姐看著太心疼了,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一個鐲子而已,不想要丟了便丟了。”
範哲旭聽到溫迎這麽溫的聲音,鼻子又酸又漲,眼眶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五姐我就知道你還是額……”
他的聲音像是忽然被什麽掐住了,戛然而止。
溫迎笑著收回了手,垂下了袖子。
範哲旭死死盯著溫迎的袖,彷佛那上麵有什麽令他恐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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