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躍氣沖沖出去,又氣沖沖的回來。
眼見他的臉比出門前黑了好幾度,餐廳里里,溫暖揚手輕呼,“哥,來吃小龍蝦啊……”
陸之躍腳步一頓。
他去郊外玩了一圈賽車才回來的,油門呼嘯,可心頭的郁結卻丁點都未消釋。
耳朵邊。
腦海里。
翻來覆去都是鐘晴那句話:孟小禾已經不要你了!
是啊,不要他了!
明明這段是來他往兩廂愿,兩個人的事,可什麼都不告訴他,單方面給他們這段判了死刑。
看看時間,已經11點了。
桌上的小龍蝦滿滿當當兩大盤,易拉罐上還漫開一層冰霜的水霧。
一看就知道溫暖特意在等他,陸之躍心頭的郁結在短暫的沉寂后,生出一怒氣騰騰的反骨。
去特麼的!
誰規定人這一輩子必須得有的?
他不用。
有溫馨滿大團圓的親,有兩肋刀的友,還有一腔熱未來一片大好的事業。
他的人生劇本已經算得上是完了,別人拍馬追一輩子都未必趕得上,他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區區一點,誰愿意玩誰玩。
特麼誰誰!
“哥,沒事吧?”
“當然沒事,能有什麼事?”
“哦……”
“哦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我哥這麼英明神武出類拔萃,天塌下來他也能頂著,這天下哪有他搞不定的事啊?所以,誰誰,我只希我哥春天能吃到最新鮮的槐花餅,夏天有黃最多的螃蟹小龍蝦,秋天有第一抔西湖龍井,冬天有麻辣鮮香的火鍋,一年四季,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
坐下前就預料到了溫暖會哄他,可顯然沒想到哄的方式這麼別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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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已經哄好了自己的陸之躍表示,整個人都舒服了!
“暖啊,你放心,哥沒事兒……”
小龍蝦已經盤。
一溜煙的易拉罐也東倒西歪的倒在桌上。
陸之躍趴在桌上,目渙散的著眼前眼珠溜圓的小龍蝦頭,“孟小禾,你就是個騙子!”
“……說好的我,很很我,超級無敵我的呢?一轉眼,說是玩玩而已?呵呵,我信你個桌子兒!!!”
“……孟小禾,從鐘晴離開的那天起,在我心里這一切就已經徹底結束,翻篇兒了。但是你不信,非說我等了三年。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三年是吧,三乘以365等于……1095,再加一個有可能多一天的閏年,那就是1096天。”
“……孟小禾,我等你1096天,你要是還不回來,這輩子,我都不會再你了!”
“……孟小禾,小禾……”
“……老婆……”
最后一聲老婆,輕的像是夢囈。
可孟小禾確定,聽到了。
明亮的房間里,孟小禾躲在窗簾后的墻角里,聽著溫暖發來的那些語音,哭的肝腸寸斷。
嗡!
手機一震,又有新消息發來了。
孟小禾點開手機,就見溫暖發微信問,【小禾,到底出什麼事了?你還好嗎?】
我很好。
刪掉。
你別擔心我。
刪掉。
我也不知道。
幾句話打了又
刪,到最后,仍舊一個字都沒回。
孟小禾抱著肩膀哭的涕淚橫流。
一覺睡醒就已經在飛機上了,孟小禾還沒來得及嚷,保鏢塞了封信給。
媽媽的親筆信。
讓乖乖的,等過來找。
先到紐約,再輾轉抵達墨西哥,孟小禾在這棟熱熱鬧鬧的大別墅里已經住了一周多了。
每天都在關注國的消息,聯系小時候的玩伴,和那些過叔叔伯伯的人,可沒人能告訴到底出了什麼事。
原本還能打通的電話了空號。
而原本說很快就來找的媽媽,遲遲還未出發。
孟小禾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兒。
“小禾,小禾……”
樓下響起了舅媽的聲音,摻雜著悠揚的圓舞曲和杯的聲音。
孟小禾在窗簾后不應聲。
聽著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順著樓梯一路停在門外,扭不開門鎖后轉離去。
孟小禾目呆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如果爸爸和姐姐真的出事了,為什麼舅媽和表哥他們還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每天在家里舉辦宴會?
如果沒出事,那他們為什麼不能留在帝都,而也不能回暮南?
不怕死。
只怕不能跟爸媽和姐姐死在一起。
手機嗡嗡的震了起來,以為是樓下的舅媽打來的,孟小禾置若罔聞,煩躁的把頭埋在了上。
手機又一次震起來的時候,翻轉過來,正看到媽媽的字樣。
孟小禾眼睛一亮,飛快接起,“媽……”
“小禾……”
電話那頭的聲音里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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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疲憊,“你要好好兒的,聽舅媽的話,知道嗎?”
“我不要!”
以往無論媽媽說什麼都乖乖應下,即便不同意也撒等改變主意。
可這一次,孟小禾無比堅決,“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要置事外。就是死,我也要在爸爸媽媽邊,媽,我想你,想爸爸,我要回暮南!”
那頭有泣聲響起,萬明心沉默了許久,再開口,聲音不似方才那麼疲憊不堪了,“好,那你讓舅舅幫你訂票。”
黑漆漆的小黑屋像是被人打開了一扇窗戶,有明亮的束進來,孟小禾了重般沉甸甸的心陡然輕松。
叮囑萬明心照顧好。
孟小禾給萬打電話。
國已是深夜,可聽孟小禾說是萬明心的意思,萬半信半疑,跟萬明心通了電話才答應下來。
凌晨時分,孟小禾走進機場,登上了前往港城的飛機。
抵達紐約時心有不甘,半鉗制半哄的登上飛機。
可這一次,孟小禾步履輕松。
唯有在點進微信,看到溫暖微信對話框里那數十條長語音時,幾度淚崩。
從前的他們門當戶對,男才貌,稱得上一句天作之合。
可未來等待的不知道又會是什麼。
所有那些幸福的、幾近完的回憶,最終只會是一片旖旎的麗泡沫。
風一吹,就破了,散了……
那……就這樣吧!
飛機降落在港城,再度轉機去暮南,孟小禾關掉手機,盯著垃圾桶發了許久的呆,繼而,將手機丟進了垃圾桶。
陸之躍,我你,很很你,超級無敵你!
陸之躍,再見,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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