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橘環抱著紀景安，積聚了上百天的思念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眼淚就不控製地湧上來了，委委屈屈地說：“還說我，你也瘦了，在那邊肯定吃了很多苦，我好幾次做夢都夢見你……”

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紅著臉咬了咬下，沒了下文。

紀景安長長地哦了一聲，拖著不懷好意又意味深長的尾調，扶著的後頸，拇指在的臉頰上挲，俯細細地吻著的角，忽然低頭向下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著嗓子說：“繼續說，夢見我什麽了？”

他毫沒有口下留，幾乎是用了撕咬的力度，薑南橘痛得全都了一下，忍不住皺著眉頭發出嘶的一聲，指尖重重地劃過他的背，一係列的反應仿佛取悅了紀景安，他繼續肆無忌憚地挑開前的扣，把礙事的上褪到肩頭，舌尖了虎牙，開始在那雪白的脖頸上輾轉吮吸。

薑南橘有些呼吸不暢，說出來的話也是支離破碎的，“夢見你，沒日沒夜地做手，最後，最後累得暈倒在了地上。”

房間裏溫度不高，薑南橘的皮在空氣裏，起了一層細細的皮疙瘩，紀景安的溫卻高得竟然，出於本能隻好盡可能地近他，從他上汲取一點熱度。

“暈倒在地上，我力有那麽差嗎？”紀景安輕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的前，“不過我猜，等下還真的有人可能要暈過去，你覺得呢？”

薑南橘還沒來得及回答，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紀景安把抱起來，一路抱進了臥室，作輕地把放在床上，一把扯下自己的服，傾覆了上去。

睡朦朧中，薑南橘隻覺得全酸痛，不安地了，隨即落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裏，那縈繞在鼻尖的悉氣息讓確定，邊的人是紀景安。一時間分不清是夢中還是現實，隻是潛意識裏以為是夢，於是小心翼翼地閉上眼睛，連呼吸都放得很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從夢中醒來，紀景安也會消失不見。

也不知睡了多久，薑南橘聽到約的手機鈴聲，接著是放得很輕的腳步聲，開門聲，還有幾乎弱不可聞的說話聲，紀景安大概是怕吵到，出去講電話了，意識模糊中想到今天是周六，不需要上班，於是有些艱難地翻了個，裹上的被子，繼續沉沉地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臥室裏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紀景安已經穿戴整齊，俯在打開的行李箱裏麵找東西，他一向是個賴床高手，難得比先醒一次。

“景安。”薑南橘輕輕喊了他一聲，這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幾分陌生的沙啞。

“把你吵醒了？”紀景安從行李箱裏找出厚厚一疊材料，放進隨的包裏，又從桌上拿起腕表戴好。

薑南橘這才看清，紀景安今天穿著一筆的黑西裝，白襯，搭配藍條紋領帶，寬闊的肩背和修長的形展無疑，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穿起正裝來真的特別有味道。

“上午醫院有個醫療隊的表彰大會，到時候有電視臺現場直播，日理萬機的紀書記也會出席，夏院長大概是為了討好老爺子，特意安排我作為代表上臺發言，我得提前過去準備。”

薑南橘本來想撐著坐起來，可惜胳膊發，使不上力，隻好認命地躺在被子裏，帶著幾分玩味地說：“我看未必是為了討好老爺子，也許是想討好未來婿也說不準。”

這話的酸味實在太濃，濃得很是嗆人，紀景安微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關於夏嫣，薑南橘肯定是知道了點什麽，雖然他問心無愧，但也保不齊有心之人道聽途說，或者故意歪曲事實。

紀景安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床邊坐下來，故作驚喜地說：“我沒聽錯吧，幾個月不見，你竟然都學會吃醋了。”

他說著話，手十分不老實地進被子裏，去腰間那點的，得著聲音連連求饒，兩個人鬧一團，被子落到的腰間，薑南橘全未著縷，出前大片白皙的皮，上麵星星點點，遍布曖昧的痕跡。

紀景安作一頓，眼眸深約浮現出兩簇火苗，明晃而炙熱，他的雙手撐在耳側，對著那有些紅腫的就要吻下去，笑著偏頭躲開，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好了好了，再鬧你就真的要遲到了。”

紀景安當然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順勢低頭在的鎖骨上啃咬了片刻，又功種下一顆鮮紅的草莓，這才心滿意足地起。

沒有任何過渡，他臉上的表從不正經的嬉笑一秒鍾切換到了嚴肅認真，“小橘，我不管你聽到了什麽，總之不要瞎想，我隻你一個人，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嗯，我知道。”薑南橘手把他西裝下擺上的褶皺拉平整，跟紀景安在一起，獲得的那種踏實而篤定的覺，是前所未有的。確定他不會離開的安全，確定自己不會走的歸屬，還有兩者合二為一的幸福，都真真切切地會到了。剛才隻是隨口開玩笑，沒想到他卻當了真，還不忘借機表一番心跡。

紀景安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替掖好了被子，“那我出門了，沒事的話你再睡會兒，午飯你自己吃，晚飯等我回來一起吃，我想吃你包的小餛飩，蝦仁餡的。”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心安，連睡懶覺都理直氣壯，毫無負罪，於是薑南橘又睡了許久才起床，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把早飯和午飯一起錯過了。

著天花板不由得啞然失笑，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會越來越像，過去作息極規律，現在這樣窩在被子裏賴床不起的樣子，倒是像極了那位有點起床氣，還很難伺候的大爺。

梳洗照鏡子的時候薑南橘才發現，紀景安在的鎖骨和前留下的傑作，忍不住慨小別勝新婚這句話真的不隻是說說而已。好在他昨晚大概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顧及到臉皮薄，所以特意避開了服遮不到的地方，倒是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和尷尬。

薑南橘做的小餛飩皮薄餡多，味道鮮，手藝是外婆教給的。隻是做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要花費許多時間，一個人又吃不了多，平時便也懶得手，不如直接去樓下小攤買一碗來得方便。

不過既然紀景安點名想吃，不管多麽麻煩，都樂意去做。冰箱裏就有現的食材，蝦仁豬小蔥什麽都有，練地和麵，調餡，極有耐心地一個一個包好，整整齊齊地碼在竹製的托盤上。

窗外漸漸地從天大亮到暮四合，花心思做一頓飯，做好之後跟的人一起吃，當生活中最重要的事隻剩這兩件的時候，一種名為家的味道不知從何緩緩飄浮出來，像淡淡的花香，清甜的米香，或是醉人的酒香，彌漫在整個房間。

紀景安仿佛掐準了時間，餛飩剛剛下鍋，他就回來了，手裏還拎著薑南橘最喜歡吃的蝴蝶，是在一家老字號的門店買的，全城隻有一家，每天限量供應，店鋪在城市的大東邊，不堵車的話，距離這邊要一兩個小時的車程，紀景安特意提前預定了，下班之後開車去拿的。

薑南橘了一天，隻將就吃了幾個糖炒栗子墊肚子，見到蝴蝶的時候忍不住雙眼發亮，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不過鍋裏還煮著餛飩，馬上就要出鍋，騰不出手來吃，隻好說：“先放著吧，我等下……”

話還沒說完，紀景安已經拿了一塊蝴蝶，小心地遞到邊，於是毫不客氣地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大口，果然是脆香甜的口，迫不及待想吃第二口的時候，他卻不肯給了，“先吃飯，吃完飯再吃。”

紀景安很給麵子地吃了整整三碗餛飩，把湯都喝得幹幹淨淨，吃完飯，他十分自然地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碗。

雖說主做家務的神可嘉，況且紀景安現在做起家務來也比過去嫻許多，不過薑南橘仍是忍不住為碗的安危到擔憂，於是也跟著一起過去。

薑南橘拿了塊幹淨的布，紀景安把碗洗好之後就遞給，接過來幹，在碗櫃裏放好，在他們默契的配合下，形一條有序卻談不上什麽效率的洗碗流水線，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聽得見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

紀景安遞過來一隻白瓷湯碗，忘了是哪一年薑南橘去景德鎮出差的時候，在夜市上買回來的，瓷質細膩，手厚重，均勻的釉在燈下如冰似玉。

薑南橘手去接的時候，紀景安卻沒有鬆手，一句話沒有經過什麽深思慮，就從心底直達邊，隨即口而出：“小橘，不如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話說出口的瞬間，紀景安到了腔裏前所未有的心跳如雷，並不是怕被拒絕，因為他沒有任何理由地確信，這次薑南橘不會再拒絕他。他隻是忽然開始期待，期待看到薑南橘終於決定把餘生付給他的時候，究竟是什麽模樣。

薑南橘在他的注視下輕笑起來，瓷碗的釉在的眼睛裏折出恬靜溫潤的芒，毫不意外地點點頭，“好啊。”

紀景安倏地鬆了口氣，手上也跟著一鬆，薑南橘順勢把碗接過去，低下頭用潔白的布把碗壁上的水珠仔細幹淨。

沒有鑽戒，沒有玫瑰，沒有單膝跪地，也沒有深告白，狹小的空間裏，昏暗的燈下，在充斥著洗潔和油煙味的廚房，兩個人就這樣做著尋常人家再尋常不過的家務事，用明天早飯吃什麽的語氣，彼此許諾了餘生。

紀景安想，此時此刻，就是他這一生的最高時刻，是比現場直播代表援非醫療隊上臺發言更值得驕傲百倍的時刻，是薑南橘親口答應為他妻子的時刻，值得終生銘記。

夜風繾綣，靜謐無聲，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又好像什麽都已經發生了，一切塵埃落定。

聽聞餘生久不遇，後來人生再難得，相逢時刻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