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有暖氣, 這會是半夜, 走廊上略顯冷清。沈溫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便看到匆匆忙忙趕來的白霄。
“沈總, 我買了一些日用品過來, 酒店也訂好了。”白霄看了一眼被沈溫庭裹在懷里的聞意,很有眼力見地從袋子里找出一條毯子,遞給沈溫庭。
沈溫庭接過, 披在聞意上,低聲詢問,“先去酒店?”
聞意搖頭,在沈溫庭的懷里不肯。
沈老爺子的況目前還不明確,也要觀察一段時間。按照聞意現在這個狀況,沈溫庭還真擔心會先倒下。
“爺爺有況我們就馬上過來。”沈溫庭道,裹著毯子,把人打橫抱起來,對上聞意的眼睛,他緩緩道,“現在不是耍小子的時候,回去好好休息,后面有你忙的時候。”
聞意不做聲了,默認地點了點頭。
把聞意抱進酒店,沈溫庭替下了羽絨服,往床里一塞,開了空調。
外面,白霄正等著,看見沈溫庭出來,趕迎了上去,“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看守,一旦有什麼況,會立馬匯報。”
“嗯。”沈溫庭也有些疲倦,這會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他按了按眉心,吩咐白霄,“公司的事,讓方譯近期多費心。”
白霄點頭,“好的。”頓了頓,白霄又看著沈溫庭臉上的憂,忍不住勸了一句,“沈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太過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沈溫庭和聞意不一樣,于沈家,于聞意來說,他是頂梁柱。聞意可以崩潰,而他不能。
微微斂了神,沈溫庭點頭,“今晚辛苦你了。”
白霄趕搖頭,“不辛苦的,反倒是沈總您,今晚擔心勞累,又沒怎麼休息。這會還有點時間,您先去休息。要是沈老爺子有什麼消息,我立馬通知您。”
聞意這會緒不穩定,讓一個人待得太久了的確不行。開了門,沈溫庭又想到什麼,“聯系艾思言,讓過來一趟。”
“好。”
里面的聞意果然沒有乖乖睡覺,被子老老實實地蓋著,看到沈溫庭,沖他了手,“抱。”
聲音的,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沈溫庭的心口一下子就化了,朝走過去,把躺著的聞意微微撈了起來,半摟在懷里,“睡不著?”
“嗯,想爺爺了。”聞意環住沈溫庭的脖子,輕嗅著他上的茶香,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清楚了,爺爺會長命百歲的。”
所有愿都沒有實現過,上天不可能那麼不公平。至這個愿,一定會答應給。
沈溫庭:“嗯,爺爺只是暫時累了,小睡一覺。”
聞意重重地點頭,與他說,“等爺爺醒了,我們陪他下棋,陪他去散步。”
“好。”沈溫庭輕輕地拍著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樣哄著,“再睡一會。”
他的手掌輕輕拍著背后,很有節奏。聞意也的確是累了,擔心怕,又哭了那麼久。這會在悉無比的懷里,邊都是他溫暖的氣息,閉了閉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聞意是被電話聲吵醒的,雖然沈溫庭已經有在刻意地低聲音,只是對于淺睡眠的聞意來說,依舊能把吵醒。
“嗯。”沈溫庭掛了電話,便對上聞意還有些惺忪的眼睛,“醫生說還在觀察期,還得等兩三天。”
聞意點頭,掀了被子下床,“我想去看看爺爺,在外面看看也好。”
沈溫庭知道聞意擔憂,不看到是覺得放不下心,也沒再勸阻什麼,“可以,不過得先吃早餐。”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細微聽過去,還像是在盡力克制住什麼一樣。
聞意怔了怔,朝沈溫庭看去。他的眼底有些很明顯的青黛,服雖然有些凌,可是卻也還算整齊。遲疑了幾秒,吶吶地開口,“你一夜沒睡?”
“睡不著。”沈溫庭道,瞧見聞意眼底的擔憂,不聲地轉移了話題,“你先洗漱,我去買早餐。”
-
到醫院的時候,也不過是剛剛過了八點。
醫生照例檢查了一番況,出來后道,“目前一切還算是在正常范圍波,只是老人家上了年紀,可能會有突發況,還得繼續觀察。”
頓了頓,醫生看向兩人,輕嘆一聲,“有個況家屬必須要知道。對于老人來說,每次進醫院,都代表著機能大不如從前。”
聞意怔了怔,腦袋嗡嗡作響,理解能力也全線地崩盤,還是克制住自己,盡量冷靜地道,“我們知道了,謝謝醫生。”
“沒事。”醫生看著兩人,“你們也別太擔心,按照目前的況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好……”聞意松了一口氣,病房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聞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躺著的老人。
明明半個月前還去找爺爺泡茶,跟他聊聊最近的事。可是一晃眼,爺爺就躺在病床上睡著了。他的周圍有許多的儀,就連臉上也是。
聞意的眼眶紅了紅,最后還是拼命忍住了,看向旁邊的沈溫庭,“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沈溫庭抓住聞意的手,“不要跑。”
聞意沖他笑了笑,“很快就回來。”
沈溫庭這才松手。
里面躺著的是他親生爺爺,說不難過是假的。只是他也明白,越是慌的況,他就越是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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