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嘛，就是有那能讓萬年冷冰融化的法子。

這有什麼可稀奇的？

皇帝笑了：“朕看到你和阿念夫妻恩便放心了，素來是個懂事乖巧的，平日你多疼疼，朕還想著抱外孫呢。”

忽然聽這話，江恕的眉心又皺了些，頗為不解，這老皇帝都焦頭爛額了，特地召他來就是為了說一句要抱外孫？

實則他本不知自己脖頸上那明晃晃的痕跡，加之冷酷無的名聲在外，除去公務鮮和朝中大臣有際，今兒早朝就是大家瞧見了，也不敢輕易上前談，莫說十騫一眾屬下，更是只當沒看見！

江恕沒有說話。

皇帝的笑意卻是又深了些，語重心長道：“賢婿莫要害臊，朕也是過來人，溫香玉在懷，有時候確實是把持不住的，放開點，朕不得你和阿念好，又怎會怪罪？”

江恕：“……”

當然，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他淡淡應承了句：“請父皇放心，朝在侯府一切安好。”

“阿念給你，朕是一萬個放心。”

皇帝坐下喝了口茶，示意他坐下，默然片刻，又長長嘆了口氣，滿面愁容地道：“阿念朕自是不愁，可眼下京北大河一波三折，兩湖又起災，幸而賢婿在京中，能及時幫襯一二，不若朕也不好幫阿遠說話。”

“父皇言重，恕職責所在，談何幫襯，豫王殿下的能力滿朝上下有目共睹，相反，只怕是有心人設計。”江恕停頓片刻，從袖口拿出一份供詞給皇帝，才繼續道：“這是昨夜自趙家村審查的結果，請父皇過目。”

昨夜關大人將鬧事者及死者回府后，又將另一戶鬧事的一并請了去，按江恕吩咐，先單獨關押，再分開審問。

十騫眼尖，昨晚就看著人群里有鬼鬼祟祟回城的，一路跟去，跟到端王府，適時，關大人那邊也問出來了，兩方匯合，證詞一致，恰在下朝時到江恕手上，接著，王公公便來請他了，原本，江恕也是要進宮面圣澄清實的。

現下，皇帝一目十行地掃下來，臉越發沉，竟氣得罵了句：“端王這個蠢貨，設計如此拙劣，百出，是腦子缺筋嗎？”

這樣的手段，莫說奪嫡，就連半個寧遠侯的對手都不是。

皇帝既是恨鐵不鋼，恨自己真龍天子竟生了這麼個不的兒子，丟盡了他的臉面，再想到朝華一出生便是癡傻不治，更心塞，同時對皇后的不喜又深了些。氣怒之余，又不由得慨自己英明神武，頗有先見之明地將寧遠侯這個不可多得的狠角攏到邊，了他的婿，也算半個常家人，加之還有豫王這個能干的兒子，心瞬間舒暢不。

江恕不聲地喝著茶，未置一詞，半響，才慢悠悠道：“父皇息怒。”

老皇帝有老臉皮，又怎會承認自己被親兒子蠢得怒了？

只見他不甚在意地擺手，笑道：“端王這個不識大的，不提也罷，眼下運河無礙，朕就放心了，賢婿日后還要多費心啊。”

江恕頷首應下。

一盞茶畢，側的宮人識趣上前添新茶。

皇帝心來，又吩咐：“擺棋盤，朕許久未和賢婿切磋棋藝了。”

江恕眼簾一抬，不經意間掃了眼外邊的天，頭疼得。

皇帝這個話匣子打開了便是關不上的，尤記得年前為拖延婚期，回回下棋，一下便是大半日，倒像是有棋癮一般。

見他神有些不耐，皇帝眉頭一擰，肅著臉問：“賢婿莫不是不給朕面子？”

江恕頓了頓，開口：“自是不敢擾了父皇雅興。”

皇帝又咧笑了，捋著胡子，滿意極了。

瞧瞧，這寧遠侯以前不是尾都翹上天了？冷著個臉好似誰都欠他白銀萬兩似的，如今娶了他的寶貝閨，還不是得恭恭敬敬喚一聲爹！

如是想著，皇帝覺著今兒早朝上的煩惱都消退了大半。

一局棋，若是認真較量，怎麼也要半個多時辰。

下了兩局，外頭天都黯了。

江恕心中有個計時沙，這時辰估著快到晚膳時分，府里還有個小祖宗等他回去用膳，索是接連讓棋。

然而皇帝輸了心里不好，可是就這麼輕而易舉贏了又贏得沒意思，推翻再來。

江恕著手中黑子未，抬眸瞥向王公公。

王公公一直立侍左右，這會子也是腰酸背痛的，得了寧遠侯意思，便小聲提醒道：“皇上，晚膳將至，只怕殿下已經在侯府等侯爺回去用膳了。”

“哦？是嗎？”皇帝這才瞧瞧外頭，如夢初醒似的，“瞧我這子，想來虞兒也在永樂宮擺了膳，不下了不下了，賢婿啊，我們明日再來。”

于是江恕落了手中子，象征地淡淡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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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

江恕快馬回到侯府，徑直先回朝夕院。

今夜的朝夕院不同于往日安寧，仆婦宮們拿著東西來往進出，神焦急。

甫一踏進垂花門，江恕便深深皺了眉，腳步加快，進了寢屋。

床榻上，早上還紅齒白的姑娘臉蒼白地躺著，被子蓋的嚴實，額上卻不斷冒冷汗，弱可憐的模樣，一下刺痛他的眼睛。

江恕來到近前，臉瞬間變得凝重，“朝？怎麼了，哪里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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