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越來越多,工作人員和警力共同維持秩序。
路邊有賣小號生肖燈和花燈的,做工巧,惟妙惟肖。
繆藍想去買一個,忽然涌上來一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直牽著手的人不見了。
在原地茫然地轉了一圈。
可是好多人,好多人。他們在笑,在說話。
哪個方向都看不到他。
“賀京桐……賀京桐!”喊出去的聲音淹沒在茫茫人海中,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繆藍邁開去找他。
后悔了。
應該給他買對藍眼珠子的,時間明明來得及。
不應該帶他來人這麼多的地方。
應該牽著他的。
人山人海中,找不到他,憑他不佳的視力,更不容易找到。
繆藍想起來給他打電話,可大概這地方人太多了,信號不佳,一直沒打出去。
在人群中沒有目的地穿梭,試圖捕捉到屬于他的一星半點的影。
不論是側臉還是背影,只要他出現在的視線范圍,一定會認出他的。
熙熙攘攘的熱鬧中,工作人員手上的大喇叭循環播放:注意安全,不要擁,防止踩踏。
機械的聲音對繆藍不安的心猶如雪上加霜。
“嗨,老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找我呢。”
人群中的喧囂歸于寂靜,悉到極致的音和腔調強勢地占據繆藍的注意力。
幾乎以為是錯覺,條件反轉過頭,悉的面龐映視線中。
是他。
是賀京桐。
賀京桐在對笑。
環境中的和影、人和自虛焦,只看得到他。
“你去哪兒了!”繆藍反應過來,神見繃和嚴厲。
拍了他肩膀一下,也沒控制力道。
賀京桐裝疼了一聲,“幾分鐘沒見,變這麼暴力。”
才幾分鐘嗎?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又問了一遍。只知道問這句話。
“扶老過馬路了。”賀京桐拉著的手,覺到冰涼一片,安地,“沒騙你,警表揚我呢。”
話像編的,但是真事兒。
他被人群到了馬路那邊,看到一個坐著椅的老太太,椅可能故障了,他給人家推了一段路。
打電話想找,號碼撥不出去,在微信上給留了言,十分鐘找不到對方就回車里。
這地方他小時候來過多遍,不戴眼鏡也認路的。
幸運的是,他誤打誤撞先找到了。
他這雙近視的眼睛還不賴,縱然看不清大部分的東西,可絕對不會認不出。哪怕是最模糊的廓,只有一下能抓住他的眼球。
而且,他知道一定也在找他。
互相在尋找的人,怎麼會走散呢。
賀京桐拉著的手腕揣進自己外套兩邊的口袋里。
繆藍到兩個圓滾滾的東西。
“拿出來。”
“什麼……?”
掏出來,是兩顆小小的砂糖橘,梗上還帶著新鮮的綠葉,通黃澄澄的讓人心里和眼前都亮了一下。
“老給的,說謝我。”
繆藍怎麼也想不到,短短的時間他真的去做了件好人好事。
拿著兩顆橘子,不知該如何反應,“你……看得清紅綠燈嗎?”
“老婆,我是近視,不是盲。”他擁到懷里,“這麼擔心我?”
“沒有。”搖搖頭,后知后覺自己的緒反應太過,“你這麼大人了,只是近視,不是盲,也不是瞎了;你有手機,隨時能聯系上我;這是在北寧,大不了我們就各自回家;你這麼聰明,對不對……”
說了好多不用擔心他的理由,聽起來那麼地條理清晰。
可是事后再理智,都無法抵消方才找不到他那瞬間的慌。
賀京桐聽說得越多,越能到的緒,心里先地樂了一下。
果然離不開他吧,這麼擔心還說沒有。
“藍藍,我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
“不是,我應該先找到你的。對不起,賀京桐……”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可是大腦發出指令,這句話是唯一想說的。
賀京桐不管為什麼,反正他接,“你說對不起,我可要記賬了,上說說的我不要。”
“隨便你記。”
懶得計較了。
“那把橘子吃了。”
當然能做到,“好。”
繆藍把兩顆砂糖橘剝開,先遞給賀京桐嘗嘗,“甜嗎?”
“甜的。”
也嘗了一口。
明明是同一顆橘子,品出來跟他完全不是一個覺。
不甜也不酸,可以說沒滋又沒味兒。
老不知道在哪里買的,肯定是遭人騙了。
對他的反應,繆藍不由驚疑:“你不會味覺有問題吧?還是故意騙我?”
“這是對我心的回饋,不甜也得甜。”他把另一顆也吃了。
“……”
真。
“……應該給你頒個獎的。”繆藍有了想法,“我給你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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