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知死亡況，未發現燒焦尸。】

【從火場救出幾名昏迷男子，數人輕度燒傷以及踩踏和吸傷，都已經送往醫院。】

“……有沒有看見一個男人，很高，格很結實，寸頭，五很濃，是這家臺球廳的老板。”

“陳老板？”旁人話，“他是最后一個被抬出來的，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苗靖全如凍，大腦如針刺痛，一片空白混沌，吶吶道：“知道了，謝謝。”

波仔滿臉黑灰，全狼狽守在ICU門口，看見苗靖蓬頭散發趕過來，眼圈先紅了。

“還好臺球廳空間闊敞，火燒得慢，我把人都送出去，異哥拿著滅火沖進了雜間，他怕里面有人……那些都是學生，他到找了好幾圈……找到他的時候，他蜷在角落里，已經休克昏迷了。”

苗靖睫一閃，眼淚直接往下砸。

休克昏迷。

陳異在ICU昏迷了十天。

苗靖寸步不離守在ICU。

病床上的人安靜躺著，磁共振和腦檢查的報告讓人憂心忡忡，苗靖輕他手臂上的傷痕，消瘦枯槁的臉頰和皺的眉心，神平靜又茫然。

其實想了很多。

想他十幾歲的時候，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出現在陳禮彬的病房，想他騎托車摔斷躺在病床上滿不在乎說自殺，想他西裝革履意氣風發說老子最有出息，想他怒火滔天眼睛發紅沖嘶吼讓滾，想他纏綿喃喃念的名字，想最后分別之際他那抹淡淡憂傷的笑容，想這十幾年來兩人各自經歷的人和事。

每天在ICU門口探視陳異的人不，苗靖見過很多陌生的面孔，不知道他有這麼龐大的際圈，睜著微腫發紅的眼睛，心不在焉應付著，盧正思陪在邊也渾然未覺，波仔去應付火災的事，也意外見到周康安的影，但全無追刨底盤問的想法。

其實問與不問，又有什麼關系？

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那些相依為命的歲月作伴，終歸是和他人不一樣的。

有驚無險的是除了陳異，這場火災沒有其他人重傷，臺球室毀傷一空，但那也只是外之，現在只需要陳異醒過來。

陳異倒是做了一場極為疲倦且灼燙的夢。

醒過來的時候，他眨眨極干的眼睛，一時還不能適應眼前的視覺，看見那雙腫脹憔悴的淚眼，只覺得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怔怔看著。

其他覺還沒有恢復，只有眼睛凝視，記憶，看著眼前人憔悴流淚、等到能恢復到開口說話，他第一句話微弱又不耐煩。

“沒死……哭什麼？”

苗靖紅著眼睛，把濡濡的臉頰在他額頭。

他知兩滴冰冷的眼淚，不知怎的，空白的心里也有些如釋重負的覺。

醒了！

還是那個混蛋陳異。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陳異終于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還但需要高氧艙輔助治療幾個療程，促進腦功能恢復。

“我是誰？”苗靖看他眼神呆滯，“還認得我嗎？”

他沉默不語，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良久才幽幽開口：“家里人。”

“我什麼名字？”

“苗靖。”

苗靖他的腦袋。

陳異漸漸恢復過來一點生機，模樣好歹不算狼狽，眼眶深陷，下一片森青，有點頹廢消沉的脆弱氣質，苗靖夜以繼日陪護他，本就纖細的又瘦了一圈，他笨拙住的手腕，指尖。

“給我拿個鏡子來看看。”

“看什麼？”

“你都這模樣了，我看看我現在有多慘？”他輕哼，“老子前半輩子沒丑過。”

嗯，的確不丑，只是熬了這麼多天，骨相嶙峋，下森青。

“給我刮個胡子？”

苗靖果真找了個刮胡刀，先用熱巾捂一下，再涂泡沫上刮刀，陳異愜意瞇眼，在微涼指尖拗起下，胡茬刮過手指的。

“親我一下？”

苗靖從善如流，親了親他的下。

陳異咧傻笑。

“給我煙？”

手指輕扇他臉頰，冷聲說做夢。

周康安在陳異剛醒的時候就趕過來看陳異的況，等陳異能正常思維說話，他又來了一趟，關著門和陳異說話，兩人神都有點嚴肅。

“那一片是死角，沒有監控，火指不定怎麼燒起來的。”

“當天出店里的人也比較多，局里還在一個個排查嫌疑。”周康安看看陳異，蹙眉：“你在翟茂邊，份泄過？知道你的還有誰？”

“不能吧。”陳異懶洋洋開口，“要真是報復我，哪里犯得著燒臺球廳，直接給我個槍子就行了，再說人都逃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藏在東南亞那片老林里自難保，哪有空回來管我？”

“你自己知道翟茂狡猾，國際刑警那邊也沒有消息，半年前又讓他逃了一次。”周康安沉，“張實那個案子，有兩個人已經出獄了。”

“那幾個都是小嘍啰，跟我搭不上關系，我現在還開著張實那輛車，不可能就這樣沖我來。”

“謹慎點總是沒錯。”

當然應該謹慎點，他孤家寡人沒事，苗靖還在外面。

翟茂在云南邊境有毒品工廠和兵工廠，雖然在逐步退出經營控，但這些年也全靠各地的投資產業進行財富洗白，他的手段只手遮天，保護傘深葉茂，屬于跺跺腳就能地震的人，藤城有不公職人員和警務人員都已經被他招至麾下，這個案子由公安廳直屬指揮，啟時間蔽而漫長，周康安當時和同事負責案，正愁沒有機會打組織部，誰知道撞見了陳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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