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炸開了鍋，這小姑娘原來是先忠敏侯府侯爺的兒？這十幾年來杳無音信的人，如今要狀告現忠敏侯府侯爺？二叔？

既然原告已經提出了被告，大理寺隻能找被告來瞭解況了，一邊派人去鍾柏生，一邊讓人去調那三個大理寺員的檔案看看下落。

過了一會兒，下麪人來報，三位大理寺員中，一位病死了，一位老死了，隻有那溫畢造如今在福建通州當司政。

鍾安然微微垂眸，跟舅舅說的一般。

既然三人中已經有兩人都不在了，大理寺隻能派人去通州找溫畢造，那也得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如今隻有居京城的鐘柏生能立刻前來了。

鍾柏生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見鍾安然一的傷看著他走進來，那冷冷的眼神，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朝著上麵三位員打了個招呼，「見過三位大人！」

忠敏侯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鍾柏生如今上還頂著正五品司政的職，再加上他浸場多年，三人也不敢像審犯人一般審他，「侯爺，今日這子狀告你當年做偽證害死他父親，所以請你來協助查案。」

鍾柏生裝作十分寬厚的樣子，「我一生明，從沒有做什麼大錯的事，更加不會害人命。這實在是誣告。」然後轉頭看向鍾安然，「不知你是什麼人？你父親又是誰？」

「民鍾安然，家父是忠敏侯府老侯爺鍾越嫡子先忠敏侯爺鍾承言。」鍾安然盯著鍾柏生，似要在他臉上盯出個。

聽得嫡子二字，鍾柏生臉上的忍不住抖了兩下，心裡暗罵小丫頭不識抬舉。自己都如此客氣跟說話了，居然還拿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真是豈有此理，「胡說，我大哥已去世多年，他在世時隻與我大嫂氏生下一個孩子，那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這是我整個侯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冒充我大哥脈？」

鍾柏生吹鬍子瞪眼，似乎對鍾安然的冒充很是生氣。

鍾安然冷冷一笑，「我父親是鍾承言，我母親氏，舅舅風華。大人們如果不信，可以請我舅舅來作證。」

「那······」

「堂堂一品軍機大臣，自是不會隨便找民來冒充他的外甥的。」鍾安然冷冷打斷鍾柏生的話，讓鍾柏生本來要說風華的話卡在了嚨裡麵，不上不下，難得口疼。

三位大理寺員換了一下眼，他們自然明白鍾安然說的是實話，風華自然沒有認錯外甥的道理，尤其是這些年來他已位極人臣，怎會吃飽了做這樣的事？隻是過場還是要走的。那邊派人去請風華，這邊繼續審案，「按照先侯爺鍾承言出事當年算到現在，已經十二年了，當年傳聞侯千金不滿周歲就死了，你今年幾歲？」

「民今年十三歲。當年小尚在繈褓，得忠僕拚死相救才免了府中人所害。」

「你胡說，府中哪來的人會害你一個孩子？」鍾柏生一聽就急忙反駁。三位大人紛紛看向鍾柏生，微微皺起了眉頭，鍾柏生如此急躁，難道是真的心虛了？

鍾安然忽而朝著鍾柏生一笑，「我又沒有說你是人你急什麼？再說今日三位大人是請你來調查當年我父親的叛國罪的。」

鍾柏生臉一白，急忙對著三位大人拱手，「三位大人，當年確實是有證據證明我大哥通敵叛國，這案子也是聖上親批的啊！」

「如果不是你們下麵的人誣告矇蔽聖上慧眼，這案子又豈會斷錯？現在你膽敢拉聖上下水？」

鍾柏生覺得頭皮一麻，就見風華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對著他劈頭蓋腦罵了這兩句話，然後才朝著上麵的三位大人拱手，「見過三位大人。」

風華堂堂當朝一品，上座的三位最多才三品，自然不敢了他的禮，三人急忙起回禮，雙方招呼了幾句，知道不能流太多，三位主審又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看了風華一眼，「鍾家小姐，你說你是來替你父親翻案，可有證據？」

「民找到了當年的關鍵證人，求三位大人讓證人蔣小燕上來。」

鍾柏生手一抖，那邊大人就一拍驚堂木，「來人，傳證人蔣小燕上堂。」

一個五十來歲，形容有些瘦小枯槁的男子上得堂來，跪下給眾人行禮，「小民蔣小燕見過各位大人。」

「來人蔣小燕？」

「正是小人。」

「你今日來是做什麼證？」

「啟稟大人，小人在十三年前曾在忠敏侯府當差，那個時候侯爺還是老侯爺的嫡子鍾承言侯爺，因小人當差盡心，得侯爺賞識進了侯爺的書房做事。後來某一天，府中有人找到小人，讓小人把幾封信悄悄藏進侯爺的書房不要被人發現。小人自然不肯，可是來人威脅小人，如果小人不照他說的做，就讓小人全家頃刻間橫死街頭。小人害怕，侯爺待小人一向很好，小人不想背叛侯爺，就想把事的經過告訴侯爺，可是還沒有等小人說出口，小人的大兒子就被人發現在賭坊後麵的巷子裡麵，找到的時候已經不行了。聽人說是小人的大兒子賭錢輸掉被人活活打死的。可是小人大兒從來不是會賭錢的人。同時小人又見到了那個人，那個人直言我大兒的事就是他做下的，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做，那接下來就是我的兩個小兒子，要讓我們家斷子絕孫，並告訴我不用想著告訴侯爺，侯爺如今已經是自難保，不能救我了。」

蔣小燕說到這裡，有些痛苦了吞了吞口水，「那時候府中不到一歲的大小姐忽而夭折，侯爺跟夫人徹底顧不上別的了，我為保住全家，隻能照那個人的話，把那幾封信放進了侯爺的書房。放進去以後，小人也是愧疚難當，再加上小人妻子因大兒之事傷心得傷了子，所以小人跟侯爺告罪自贖自離開侯府。侯爺寬厚，還送了小人些盤纏。可能那個時候侯爺也意識到可能要出事了。所以並沒有多為難小人。」

聽到這裡，鍾安然不淚眼婆娑，自己的父親果然是個寬厚的人。

「小人離開侯府不久，就聽聞侯府出事了，士兵在侯爺書房的匣裡發現了通敵叛國的信件，小人也嚇了一跳，再後來就有人追殺小人，小人僥倖帶著全家躲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到了很遠很遠才停了下來。可能是小人當年作孽害了侯爺一家，這些年小人一家顛沛流離，老妻與孩子接連患病去世，隻剩下小人一人流落到了偏遠藏區，前些日子鍾德找到了小人，他原是侯爺邊的親信。他說侯爺的千金還沒有死，要替侯爺翻案，小人如今孤一再無其他，隻希能夠替侯爺洗清冤屈，贖小人當年的罪。」蔣小燕說著就朝三位大人拜下，「大人，當年侯爺書房的信是有人讓小人藏進去栽贓侯爺的，我們侯爺冤枉啊！」

大理寺門口滿了百姓，聽到這裡，人群起來，大家頭接耳的聲音一路蓋過了正堂。

「肅靜肅靜！」拍著驚堂木才下了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大理寺員皺眉看向蔣小燕，「雖然你說的有理有據，可是本不能憑你的一麵之詞就相信了你的證詞，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蔣小燕想了想，「小民其他並無證據，不過小人記得當年來找小人讓小人往後院書房放信的人右手腕上有一個刀傷的傷疤。」

鍾柏生腦門開始滴冷汗，那邊風華瞅了他一眼就笑了，「我記得鍾侯爺的常隨其中一個人手腕上也有刀疤？」

鍾柏生乾乾一笑，「這，應該是湊巧，湊巧！」

「湊不湊巧的，他今日就在外麵，讓他進來一問就知道了。」

李木被衙差帶了進來，他瞭自家侯爺，那邊就有人說，「來人，去看看他的手腕。」

衙差上前把他的手腕拿起給眾人一看，果然有一個5厘米左右的刀疤。又問蔣小燕，「你看看是不是此人？」

蔣小燕仔細一看，忙不低的點頭，「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拿幾封信讓我放進侯爺書房的。」

風華看著鍾安然滿的傷痕，瞪著鍾柏生就道，「你陷害的我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