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霄第一個電話先打給了父親。
“黎箐箐帶走了小鴨。”他言簡意賅。
那頭的盛駿正在開會,聞聲驚訝地抬起手示意會議暫停。
他沒有問怎麼回事,而是先陳述道:“我讓司機送去車站的路上,失蹤了,失蹤地點在復路玉泰商場。那里是秦氏名下的產業……”
“我知道了。”盛玉霄飛快掛斷了電話。
他沒有質問父親,明明說好了要送黎箐箐回去,為什麼又放縱去找黎小鴨。
這是緒上的無意義宣泄,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沒有毫積極意義。
現在獲知了需要的信息之后,盛玉霄立刻將電話打給了秦邃。
秦邃接他的電話,就從來沒接這麼快過。
“你在哪里?黎江找上黎小鴨了,半個小時還沒回來。”秦邃張口就說。
盛玉霄把那句你怎麼也知道,給生生咽了回去。
然后先說了句有用的:“帶走的是黎箐箐。”
“當然下命令的肯定是黎江。但黎江一直躲得很好,黎箐箐是怎麼和他接上頭的?”
“我懷疑黎江的藏也就在附近,你得查查你家產業的監控。”
盛玉霄一口氣說完,順便把黎箐箐失蹤的地點報了。
秦邃記得黎箐箐。
他從來不覺得人的惡有年紀大小之分。里也有天生的惡人。
黎箐箐似乎就是這樣的人。
秦邃著臉道:“我打兩個電話。”
秦邃這邊打電話通知了復路上的沿街店鋪查找監控。
沒錯,是沿街店鋪。
因為整條路的產權,都屬于秦氏。
黎箐箐當初只想著這樣能避開盛駿的眼睛,卻沒想過在這一天逃不秦邃的查探。
秦邃一邊等消息,一邊又撥回給了盛玉霄,問:“報警了嗎?”
“還沒有。”
秦邃聽見這三個字,目一,問:“還打算報警嗎?”
“這取決于你秦那里傳回來的消息了。”
秦邃明白了:“你想對黎江做點什麼?”
“有人會對他做點什麼。”盛玉霄的口吻冰涼。
直接被警察帶走,那都算是便宜了黎江!
秦邃也就沒再問,只當是盛玉霄要用盛家的自己人。
畢竟是東家發下的命令,秦氏這邊的執行作當然快。
但等待的時間還是顯得格外漫長。
就在秦邃都慢慢不自覺皺起眉的時候,他接到了回復的消息。
“這是黎箐箐的行軌跡,在這里消失了。這里往下是一個橋,據附近店鋪反應,平時會有些流浪漢、釣魚的,還有一些工地上的人在這里扎堆。”秦邃共給了盛玉霄。
“黎江當然不可能還有心來這里釣魚,但他可能扮流浪漢。”盛玉霄皺眉說完。
隨即又自己否定了:“不對,也不可能扮流浪漢。因為這樣會嚇住小鴨,他的第一訴求肯定還是試圖和小鴨重新建立起父誼。”
“而且,一個流浪漢帶著一個孩兒在邊,很容易引起注意。所以……”
盛玉霄話還沒說完。
秦邃接聲道:“我翻過他的檔案,他在縣里上學的時候,曾經多次到工地上打零工。人會下意識地藏在最悉的環境,這使他安心,游刃有余。”
兩個人在電話里達了一致的推斷,然后立刻派人尋找最近的工地,并迅速聯系負責人問話。
沒一會兒,幾個工地上的負責人連同項目經理、建筑公司老總,都一塊兒戴著頭盔奔來了。
“無故曠工的沒有,但請事假的有好幾個,……這個,王通,這里,申勇,江力,他們倆是一塊兒請的假,申勇孩子在醫院,有時候鬧點急病,他就得去簽什麼同意書……”負責人翻開請假記錄本展示給來人看。
說完,他還多問了一句:“上頭怎麼突然問這個?是出了什麼事嗎?”
來人卻沒回答,只問著電話那頭的人:“您聽見了嗎?我拍個照片給您看名單。”
“不用看了,那申勇和江力有點問題。”盛玉霄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遞了過去,“去給兒簽知同意書,帶個工友干什麼。”
秦邃也加了連線,他能清晰聽見所有聲音。
他出聲說:“江力,黎江。只是把名字顛倒了一下,這個人有點自。不想別人發現他的行蹤,卻又留下點破綻嘲弄別人的智商。”
盛玉霄沒接聲,他對分析人沒什麼興趣。
他對電話那頭的人吩咐道:“馬上核查份,核查完畢后,我會讓一支技組過來和你接頭。然后你讓工地上的人給申勇打電話,再通過電話定位他的位置。”
秦邃聲:“記住,一定要讓工友打,不要讓工地上的領導打,那會驚了他。”
那頭的人沒敢應聲。
他是盛玉霄的人,哪敢聽別人的?
還是盛玉霄問了句:“記住他的話了嗎?”
那頭的人才敢答:“記住了。”
這人其實也很聰明。
聽過秦邃的提點之后,他馬上想到了一個說辭。
申勇的兒病了,他人在工地搬磚,那說明他非常非常缺錢。
“事是這樣的,我們其實是在找前兩天一個做了好事的好心人,我們先生會獎勵他十萬塊……”這人對申勇的工友說。
他沒說八十萬、一百萬,只說了十萬,因為一般來說這個數字不夠治病,但能緩解眼下的困境。也就是說這樣的數字,不會引起工友妒忌冒領。
而且太大的數額,也顯得太奇怪了。
果然,工友聽完都為申勇到高興,趕就去拿手機打電話。
而此時盛玉霄依舊沒閑著,他又打電話給了“王書”。
“科穆寧找過您了嗎?”
“剛接完電話,他說小鴨失蹤了,他在國畢竟不,所以希我……”許霽話還沒說完。
盛玉霄跟著說:“我這邊會鎖定好位置,需要您及時同步給科穆寧。”
王書嘆了一聲:“好外甥。”
廠房里。
申勇已經徹底意識到自己上了賊船了。
江力,就是那個全網都在找的黎江!
從他的表述中來看,他是拐了人有錢人家的兒啊!
就在申勇滿頭大汗,想著要怎麼撇清出去的時候……他手機響了。
這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申勇下心頭的張,還是接了起來。別管是誰打的,能讓他有個借口走就好……
“勇哥啊,你快回來,有大好事啊!快點兒!”
申勇愣了愣:“什麼事兒啊?”
那頭的工友連忙說了。
申勇也是真信啊,臉上頓時掩都掩不住的喜。
“江啊,我得走了。”申勇說,“我得回工地。”
黎江在心底罵了句天真的蠢貨,但還是耐心地問:“怎麼了?出事了?”
“不是出事,是有個老板找我,說要獎我十萬塊。”
“無緣無故為什麼獎你?”
“呃,也許,哦,也許就是因為你那天說的啊!可能就是家里人找來了吧,知道我收留了,所以要獎勵我。”申勇轉看向了黎箐箐。
黎箐箐心底經過了短暫的掙扎。
很想在這里看看黎小鴨的下場,但是黎江看起來太瘋了,難保一會兒不把牽扯進來。
黎箐箐說:“那我跟你走吧叔叔,正好,留他們父在這里慢慢敘舊。”
黎江卻盯著,諷刺一笑:“你覺得盛玉霄那父親,會拿錢來找你嗎?”
黎箐箐表一僵:“黎江叔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黎江毫不掩飾地嗤道:“你以為你是黎小鴨?”
黎箐箐氣得直咬牙:“別管是不是為我,黎江叔,你也不能攔著人家走啊。人家得回去拿錢呢。”
“對,我得回去拿錢,我要救我兒的。江力,咱都是疼兒的人,你一直都很理解我的對不對?”勇哥著急了。
黎江冰冷地盯著黎小鴨,口中的話卻是對勇哥說的:“我兒都沒了,你還要什麼兒?”
勇哥頓時臉鐵青:“你怎麼能這麼做?”
這時候申勇電話又響了。
“勇哥,你出發了嗎?趕啊,人家老板時間呢。”那邊工友催促。
申勇在這頭連聲應和,扭臉又對黎江保證,走出去絕對不會說他的事。
黎江搖了搖頭:“你說不說出去都沒意義了……這電話騙你的,傻子。很明顯那是有人來找我了。”
“我不信!”
“哪有天上掉餡餅那麼好的事?”
“你放屁!你說那是來找你的就是來找你的?”
這邊吵了起來。
而那邊盛玉霄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坐標,經過許霽的手,就這樣抵達了科穆寧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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