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他們的對話,所有困迎刃而解。
原來秦予不是段朝泠喜歡的人,也不是他未來要發展的結婚對象。
明白這點,最近一段時間積攢的沉悶和抑瞬間煙消云散。
段斯延有工作上的事要找段向松聊,先走一步。
嫌里面悶,段朝泠沒急著進屋,準備在外面待會。宋槐自是想陪著他。
段朝泠原想支煙,見宋槐在場,也就放棄了這打算,低頭看一眼,“今天看起來心不錯。”
宋槐微訝,“……我嗎?”
“嗯。”
彎起眉眼看他,“可能因為穿上了喜歡的新服吧。”
“家里有那麼多新服,沒見你因為哪件開心。”
“不一樣的。叔叔。”
說完這話,宋槐朝遠眺。
這兩天一直在下雪,銀裝素裹,磚瓦像被干凈的棉絮圍起來。
昨天看到的雪和今天的完全不一樣。各種層面上的不一樣。
陪他又待了一會,宋槐說:“之前聽陳爺爺說……因為換食材那件事,導致你和二叔的關系鬧得很僵。”
段朝泠知道會提起這個,也不意外,只說:“食材其實不是段斯延換的。”
宋槐愣住,“所有人都以為……”
“我一直都知道不是他。”段朝泠說,“他顧念親兄弟之間的,替人頂包。”
宋槐笑了笑,“你也在顧念兄弟之間的啊,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拆穿對方。”
似是覺得的話有意思,段朝泠輕笑一聲,“槐槐,我不是什麼好人。”
“我覺得,你其實比你自己以為得要善良得多。我有證據的。”
“什麼。”
“被你收養的我就是最好的證據。”宋槐笑說。
段朝泠目一霎變得深不可測。
宋槐不準他這記眼神背后的意義,只靜靜看著他。
今天莫名多了許多勇氣。
想更了解他一點,再多一點。
片刻,段朝泠突然說:“晚上想不想放長明燈。”
“嗯?”
“庫房里應該還有兩個我當年做的。”
宋槐眼里閃過極亮的水,“想是想的,不過今天來了很多小輩,就我自己放燈的話,好像不太好。”
“怕什麼。我在你后。”段朝泠溫和哄,“一切有我幫你兜著。”
-
晚七點,年夜飯準時開餐。
北院廂房的餐廳里擺了三大桌,每桌都坐滿了人。
宋槐沒跟段朝泠坐在一起,扶著陳平霖在主桌落座后,主跑去隔壁那桌——那兒坐的都是同輩,無需敬酒和致辭,了很多客套,飯吃起來也能輕松些。
席間,有不跟差不多大的跑到段朝泠面前撒要紅包。
段朝泠面并無不耐,從外套口袋里出幾個紅包,平均分給他們。
去年除夕礙于父子倆的不歡而散,年夜飯的氛圍遠不如眼下熱鬧,宋槐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向漠然的段朝泠會這麼小輩歡迎。
飯后,飽食饜足,眾人陸續回到堂廳,邊打牌邊守歲。
年三十晚上,長明燈暢燃,通明到天亮,寓意新年新氣象。
宋槐陪老爺子來里屋看春晚,對面是段朝泠。段向松坐在主位,正偏頭同段斯延講話。
隔一道中式六疊屏風,外面的談笑聲不絕于耳,氣氛還算和諧。
距離0點還有十五分鐘左右,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傳來兩聲震。
宋槐傾去拿,解鎖屏幕,看到通知欄上段朝泠發來的消息。
簡潔一行字:外面等你。
宋槐下意識抬頭看了段朝泠一眼。
他并沒看向這邊,臉上一如既往沒什麼多余的表,寡淡得可以,仿佛發消息的不是他。
無端生出一種既興又刺激的覺。
這是僅屬于和段朝泠兩個人的。
段朝泠拿起沙發上的黑呢外套,隨意把它搭在臂彎,作勢要走。
段向松出聲詢問:“要去哪兒。”
段朝泠平淡地說:“出去支煙。”
段向松蹙眉,“你也適當節制些,快三十歲的人了,常沾煙酒對總歸不好。”
“知道了。”
宋槐看著他頎長的影消失在屏風外,佯裝鎮靜地等了三五分鐘,瞧著時機差不多了,趕尋了個由頭出去。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夜里溫度低,凝雪霜。
北城嚴燃放煙花竹,院子周圍沒什麼太大的喧囂聲,只有寥寥幾個小孩在玩雪球。
宋槐裹外套,穿過鵝卵石子路,邊走邊環視四周,在想段朝泠去了哪。
不知不覺走到偏屋北邊,那沒有路燈照明,周圍黑漆漆一片。
地面有雪,容易打,放慢腳步,走得比剛剛還要小心。
肩上突然被披了一件大。
悉的冷杉松針氣息撲面而來,讓忍住了驚呼聲。
宋槐回頭去看,段朝泠站在后,手里拿著包長明燈的竹骨架。
“叔叔,你不冷嗎?”他把外套給了,上只穿一件單薄的黑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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