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回去，江翱的手也沒做十幾個小時，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終於結束了。

我趕站起來要走過去，但小泗還四平八穩地坐在原地。

我拉了拉，說：“筱棠，我。”

“那你歇著。”我大踏步地走過去，醫生一邊摘手套一邊欣地開口：“送來及時，手也及時，很順利，等麻藥過了之後他就能醒了。”

我鬆了口氣，回頭跟小泗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不過呢。”最怕醫生講轉折語，我的心又張起來了。

“他的心髒已經很虛弱了，如果盡快能找到配型合適的，還是移植最為保險，不知道哪天又會忽然出現這種況，萬一是他一個人在的況，那就危險了。”

“知道了，醫生。”

我在小泗說出分一半心髒出來的話之前，捂住了的，醫生便走了。

掙開我的手：“幹嘛捂住我的？現在醫學昌明，萬一有可能呢？”

“你心髒能再生啊，你以為你是壁虎，拜托你從小就是學霸，別在這方麵怯好不好？”

“怯怕什麽？”小泗頹然地歎了口氣：“世界上這麽多人，每天都有那麽多人死，找到一顆心髒移植就這麽難？”

“那你以後就在火葬場門口堵著。”我說出來就後悔了，趕捂住自己的。

說不準，小泗這麽瘋，真能幹出來這種事。

江翱被送進了病房，他還沒醒，但醫生說他沒大礙了，這次又闖過了一劫。

剛好這時，江翱的父親回電話來了，他語氣淡定：“筱棠，你找我？”

我歎了口氣：“嗯，江伯父，我打給你是江翱忽然昏迷需要手，打給你讓你簽一下手同意書的。”

“那他現在怎樣？”

“手已經做完了，人還沒醒，但沒什麽大事了。”

“哦，那真是謝謝你了筱棠。”

“不客氣。”

掛掉了江翱父親的電話，他真是馬後炮啊，現在打來問也沒什麽意義。

剛才那種況，要麽生要麽死。

我實在等不了江翱醒來，心髒跳的厲害，頭暈眼花的。

小泗勒令我回去，可以趴在江翱的床邊睡一會。

我的確也撐不住了，顧言之送我回去。

淩晨四點，路上幾乎沒什麽人，天還沒亮，安靜地像另外一個世界。

西城是不夜城，半夜一兩點還霓虹閃爍，這個時候倒是最安靜的時候。

我躺在後座上又困又累，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顧言之在問我：“以前看你能熬夜的，今天怎麽了？”

以前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了。

我閉著眼睛回答：“那時候有衝勁，想在你麵前好好表現，現在不同了。”我氣若遊：“顧言之，你已經在我的心裏跌落神壇了。”

“有些事，反複肯定，就沒意思了。”顧言之丟下這句話就沒再說話了，他什麽意思，我太困了，懶的研究。

回到顧家，周嬸起得最早，看到我們才回來大呼小：“，您怎麽才回來啊，您有孕在不能熬夜啊。”

“噓噓噓。”我把手指放在前跟噓了半天：“周嬸，稍安勿躁，朋友病了在醫院。”

“您自己也要留意啊。”周嬸瞧瞧顧言之，沒敢再深講。

但我熬夜的事，整個顧家都知道了。

我回到房間就一頭倒下睡著了，顧言之洗了把澡就去了公司。

他以為自己是超人或者是鐵人，其實不然，哪天轟然倒下都不自知。

我正睡的要死過去了，總覺得邊悉悉索索有人在的樣子，好像還有人說話，我實在是困死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

等聲音實在是太吵了，我用力睜開了眼睛。

嚇了一跳，床前麻麻地站滿了人。

，顧媽媽，還有我媽，家裏的阿姨，等等等等。

見我醒了，人群一腦地圍上來，七八舌：“筱棠啊，你有孕在，怎麽能熬夜？”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

“孕早期是最重要的，這個顧言之也是不懂事，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媳婦。”

“我得給你配個營養師，你吃的太不健康...”

大家七八舌的，每個人都同時再說，我真不知道聽誰的好。

三個人就一臺戲了，我的床前又何止三個人。

我困倦不堪地開口：“我都要困死了。”

“你睡你睡。”們頓時安靜下來：“我們出去出去，別吵筱棠睡覺。”

眾人剛剛準備退出去，我媽問了一句：“筱棠，你不，要不要吃了再睡？”

“對。”立刻得到眾人的響應，接著七八舌又再次響起。

“今天我特意讓廚房燉了花膠豬肚，很滋補的，我讓他們給你盛一碗。”

“配點紅米飯，補的。”

“對對對，孕婦就容易氣不足。”

我用被子蓋住腦袋，翻了個。

我剛剛要睡覺，顧言之的電話打過來了，我住殺人的心接通：“貴幹？”

“昨晚你熬夜的事，我媽和的電話番轟炸，我早上什麽都做不了。”

“你想說什麽？”

“我在想，是不是別讓們繼續做夢了，夢醒的那天我怕們會不了。”

“你什麽意思？”

“正好這次你熬夜了，等會你借口肚子痛去醫院，我會找人安排。”

顧言之的意思是，讓我再裝做流產。

我不作聲，他問了一句：“傅筱棠，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你覺得怎樣？”

“我在計算。”

“計算什麽？”

“我在算我的胳膊不夠長，不能夠從電話裏出去給你一耳。”

“所有謊言都有被穿的一天，我媽和太戲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怕們更難接。”

“你真是渣的明明白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當時為什麽撒這樣的慌？”

“你也沒有否定。”他語氣淡淡：“就這樣，我等你的電話。”

他掛掉了電話，我被他氣的腦袋疼。

別說給他一耳了，如果他此刻站在我麵前，我都想給他一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