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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緣淺 奈何情深》 第四章 前塵

接過,“謝謝!我會盡快還你的。”

“我隻是負責送錢的。”帥哥微笑著說。

言外之意,還錢的事與他無關。

帥哥沒再多說什麽,便離開了。他上車前,聽見他的手機響。

他接通,眉峰輕挑,語調也是輕輕挑著的,“送到了……嗬,這輩子我能聽見你說句‘謝謝’,不枉我把張教授晾在病房……”

在娛樂圈混,各種類型的“富二代”遇見過不,每一個都深刻詮釋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真諦,像眼前這個男人這樣,如此樂於助人又有親和力的富二代,還真沒遇見過。他瞬間就刷新了對富二代固有的印象。

當時,真的好奇,鄭偉琛怎麽結識到如此極品的朋友,又是怎麽能讓人家百忙之中時間給送錢。直到偶然間見識了鄭偉琛極品的另一麵,才明白,友這東西,從來都是以類聚,人以群分。

湊齊了十萬,簡葇悄悄把舅媽下樓,把錢。舅媽一看見十萬的現金,臉上的表既欣喜又為難,推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瞞著舅舅收下了錢。

收好了錢後,舅媽一疊照片,說是前段時間換家時,從舊櫃的夾層掉出來的,可能是爸爸的。一聽說是爸爸的,簡葇迫不及待拿出來看,卻不想照片上竟然是完全不認識的兩個人。

因為照片的拍攝角度不好,又是晚上,所以照片上的一男一看不清樣貌,隻能從行為舉止看出男人好像喝醉了,半弓著腰,手臂搭在人的肩上,人看似有些吃力地扶著他走進酒店。

還有一張,兩個人都坐在一輛白的寶馬車裏,他們麵對麵看著對方,四目相對,似有千言萬語。剩下的幾張也都是他們舉止很親的照片,雖然他們的樣子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們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著講究,氣質華貴,應該不是爸爸平時來往的朋友或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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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照片反複翻了翻,沒有看見爸爸的影,地收起了照片,打車回了公寓。

剛走進家門,簡葇就接到嶽啟飛的電話。

“你在公寓嗎?”他問。

“嗯,在。”

“那我現在去接你,大概一小時能到。”

“好,我等你。”

不想再多說一句話,簡葇掛斷電話,又翻了一遍短信息,才把手機放在手可及的地方。

櫃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清涼款連又化了個清的淡妝,在鏡子裏仔仔細細照了一遍,確認自己該遮住的都遮住了,該的都了,才準時下樓。

走出樓門,就看見引人注目的豪車停在路邊,嶽啟飛捧著一大束的紅鬱金香站在車邊。

認識嶽大近一年,簡葇深深覺得今天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帥,微卷的頭發吹得蓬鬆又有質,Armani最新款的中長風像是為他量剪裁,將他黃金比例的材襯托得更加修長,一雙銀灰的皮鞋得比的鏡子還亮,幾乎可以照見他俊朗的相貌。

不過,他的材一看就是健房裏打造出來的,雖說賞心悅目,卻了一種磨練出的銳氣。相比之下,覺得鄭偉琛那一訓練場上磨練出的材更有侵略。想起鄭偉琛,的心神不由自主飄回早上的油條豆漿,真是香而不膩,現在回味起來還有點流口水。

“想吃西餐,還是中餐?”嶽啟飛走到邊,將誇張的花束手中。

還沉浸在油條的香裏,無法自拔,順口說:“中餐吧。”

“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環境很好,你一定喜歡。”

“嗯。”點點頭,坐進嶽啟飛為打開的車門。

車剛啟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幾乎第一時間就拿出了手機,看上麵的信息,“我不急,等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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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想好該回什麽,又一條信息發過來,“其實我想說不用你還了,後來想想,如果你真不想還錢,一定不會找到我。”

拿著手機看了很久,最後收了起來。不是不想回信息,而是真的不知道該回什麽,分明有很多話想說,但又覺得他們之間任何一句話都顯得多餘。

有時候,麵對一個懂你的人,沉默就是最深刻的語言。

一路神恍惚,等的三魂七魄徹底歸位時,嶽啟飛已經帶著走進一棟天大樓頂層的中式餐館。餐館看上去很冷清,地繁華地段卻沒有一個客人,服務生站了整整一排,經理親自迎接他們,將他們請到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你覺得這裏怎麽樣?”嶽啟飛問

在寧靜中縱覽鬧市繁華,簡葇一邊點頭說:“環境不錯。”一邊在心中歎——這頓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飯局要是可以折現給多好啊!就可以把錢還給鄭偉琛了。

“飯菜也不錯,你一定會喜歡。”

服務生把致的素菜小炒一樣樣端上來,那豈是一句“不錯”可以概括的。每一片菜葉似乎都被心雕琢過,在別致的餐中擺出各種唯的圖案。最後一道湯是菠菜湯,幾片翠綠配著櫻紅的幾片花瓣,沉浮在淡綠的水麵上,仿佛他們吃的不是飯菜,是藝

“我聽阿威說你在節食,所以隻點了些素菜。”

看著桌上清一的“藝品”,有些訝然,“你也隻吃這些素菜嗎?”

“我也在控製重。”他說。

“你?!”以為節食是人的專利。

“嗯,你一定想不到,我十五歲以前,很胖的,一百八十斤。”

努力想象一百八十斤的嶽啟飛,一不小心想起了中學時那個高年級的胖子。不記得他什麽名字,隻記得他鼻子和被一臉到中間,不仔細看都看不到。還記得他給過一封書,書寫得十分真摯,聲稱會養一輩子,給一切想要的,可惜那時候想要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鄭偉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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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鄭偉琛趁不備從手裏搶走了書,看完之後說的話,角不自覺彎起。

雖然隻是稍縱即逝的淺笑,還是沒有逃過嶽啟飛閱人無數的桃花眼,“你笑什麽?”

“沒什麽,忽然想起了一個中學的同學。據聽說,他也一百八十多斤,遠遠看著像一個球,不過,他真的的。我朋友說,冬天被他抱著一定很暖和……”

“你朋友,是男的吧?”

“呃?你怎麽知道?”

他瞇了瞇一雙桃花眼,“他這句話,可以讓人聽出酸味……”

酸味?是嗎?為什麽沒聽出來?

“他是你男朋友嗎?”

猶豫著搖了搖頭,立刻轉移話題,“那你是怎麽瘦下來的?”

“每天堅持跑一千米,不吃食,不吃甜食,一日三餐隻吃青菜。”

簡直不敢想象嶽啟飛這種公子哥能得了這份罪,“這麽艱苦?可是,你為什麽要減?!”

“那時候太年輕,以為漂亮人都喜歡帥哥,我怕自己娶不到漂亮老婆,所以拚命減。後來發現漂亮人更想要的是安全,而錢就是維係安全最好的東西。”

很想告訴他:人的確需要安全,但安全不是靠錢來維係的。人隻有在找不到安全時,才需要用錢來安放們的寄托。

沒說,因為他聽不懂……

和嶽啟飛不冷不熱往了幾天,簡葇意外地發現,眼前放著鍍了一層黃金的嶽大,腦子裏念念不忘的人影卻始終是——鄭偉琛,還有他站在電影院門口、等了一夜的樣子。

四天後,簡葇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周三,晴朗的天空萬裏無雲。

正好沒有課,大清早一個人蜷坐在地毯上看電視,紅茶的味道流過味蕾,又想起了鄭偉琛。已經連續幾天了,隻要坐在地毯上,就會想起和鄭偉琛喝茶聊天看電視的場景,想起花季年華時的懵懂心,心口像是被輕的羽刷過,,怎麽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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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珍藏的舊箱子裏翻出褪了的電影票,翻來覆去地看。

那場錯過了的電影後來再也沒看過,聽人說那部電影講述了一艘永遠沉沒的郵和一段永不沉沒的,非常經典,很想看看,卻始終找不到可以陪看的人。

腦子一熱,翻出手機,啃了半天手指,才編輯好了一條短信,“你什麽時候有假?我借了《泰坦尼克號》的DVD,一起看吧。”

短信編輯完,又讀了幾遍,越讀越覺得這短信的涵十分富,無異於“來我家喝杯咖啡吧”。

抱著手機斟酌了半天,終於還是把手機丟在一邊,沒有發送。

思念一個人的覺很奇怪,越是不讓自己去想,想見的衝就會越強烈,直到無法克製。

簡葇正心煩意地摧殘著滿頭的長發,不經意看見沙發下麵躺著一個黑的錢包。好奇地打開錢包,第一眼便看見鄭偉琛在軍校的學員證,上麵有一張他穿軍裝拍的一寸照,照片上仍看得出他年時的帥氣,卻比那時更多了幾分堅毅。

仔細看了一下學校的名字,原來他的學校不在B市,而是S市的G大。也就是說,他此刻正遠在千裏之外。帶著些許失落,簡單看了一下他的錢包,裏麵除了許的現金,還裝著他除了份證以外所有的證件,還有食堂的飯卡、銀行卡。

試著撥了幾次他的電話都關機,給他發了條信息,“你的錢包丟在我家裏了,我今天剛看到,裏麵還有很多你常用的證件,你急用嗎?”

等了好久沒有回複。

想,這錢包裏這麽多重要的東西,他一定很急著用。

其實,S市也不算遠,幾個小時就能到,火車也特別多,隨時都有。於是,腦子又一熱,翻箱倒櫃找出件最平常的格子襯衫和白七分穿上,又找出個鴨舌帽和黑框眼鏡戴上,直奔火車站而去。

一切的行都像急集合一樣迅速,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過濾。等到上了去往S市的火車,在搖搖晃晃的火車上站得酸了,被荷爾蒙衝昏的腦子冷靜下來,才驀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這時代還有一種服務,快遞。

隻可惜,為時已晚。

下午四點多,火車停佇在S市車站,簡葇邁著站到酸疼的下了火車。

手機終於顯示出鄭偉琛的短信,“沒關係,我不急用。等周末放假,我到你家裏取。”

彼時,正踮著腳哀怨地遙著一輛輛飛馳而過的出租車,看見這條短信,真的對自己很無語,差點轉回了B市。

現在想起來,當真是傻得可笑,可是當大腦被荷爾蒙充斥的時候,誰沒有做過傻得可笑的事?誰又不是沉溺在那份傻傻的快樂裏,無法自拔?

攏了攏上單薄的襯衫,回複,“我剛巧有事來S市,所以把你的錢包帶來了,你們學校是不是不讓外人進?我把錢包放在你們收發室可以嗎?”

信息剛發出去,便接到他的電話。

“你現在在S市?”他訝然問。

“嗯。”總算有一輛出租車停下來,爬上車,跟司機代去G大,才繼續講電話,“我在去你們學校的路上,估計半小時能到。”

“……”然後,聽見電話裏金屬的撞擊聲,以及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不到半小時,簡葇乘的出租車在G大門前停下。

摘下帽子和眼鏡,認真對著鏡子理順了垂在肩上的順長發,又確認自己的臉非但沒有因為旅途奔波顯得暗啞泛黃,反而雙頰紅,神采飛揚,才付款下車。

氣勢恢宏的鑄鐵大門前,鄭偉琛正站在閉的門前和年輕的守衛聊天。即便他隻穿著最不易引人注意的作訓服,還是瞬間被他搶占了視線,之後再也無法將視線從他上移開。明明隻有幾米的距離,隔著生的鐵門,卻有種走不到盡頭的錯覺。

他也看見了,遠遠看著,無言,也無任何作,隻是看著,看得心慌意

在他的注視下,走到他麵前,大腦一片空白地低頭在包裏翻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要找什麽。

錢包還沒拿出來,剛才和鄭偉琛聊天的年輕守衛打開了鎖著的大門,很客氣地問:“你是鄭偉琛的表妹嗎?”

“呃……”瞥見守衛手中拿著一張簽過字的會客證明,頓悟,忙點頭,“是。”

“那你進來吧。哦,把證件拿出來登記一下。”

雙手把證件遞過去,守衛對著證件一怔,又訝然抬頭看看

即使演技再好,不免有些做賊心虛,瞟著鄭偉琛,不想遇上他深深注視的目

淡去的夕下,他墨的眼眸折著緋……

的心跳不是一點點的紊了。

“給……你的錢包。”拿出了錢包,遞給他。

他接過來,看似隨意地說了句:“我本來打算這周末去取的。”

“呃……”

“不過,你能給我送來,更好了!”

“……”依稀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又似乎不太明白。

守衛登記完了,把證件還給,然後對鄭偉琛眼睛,“你表妹本人比電視上漂亮多了。”

“表妹”兩個字,他咬得格外重,別有深意。

鄭偉琛立刻手,抓著的手臂把扯到邊,完全一副“私人珍藏,謝絕觀賞”的姿態,“審查完沒?查完我把人帶走了。”

“好了,記得六點前離開。”

“嗯,我盡量!”

“……”

守衛默默地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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