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過蘇走向餐廳，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這會已是腸轆轆，蘇見他滿面不在乎的樣子，心里頓時覺得委屈，分明看見嚴湛青拉著陌笙簫上的車，“湛青，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嚴家向來沒有吃剩飯的習慣，嚴湛青打開冰箱，除了些生菜，只有幾瓶牛。“我還能去哪，公司有事忙。”他看都沒有看蘇一眼，上隨意敷衍。

“你還想騙我？湛青，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你是不是和陌笙簫在一起，你們干什麼了？你到現在才回來，干什麼去了？”蘇擋在嚴湛青面前，小臉因為嚴湛青的欺騙而氣得微微扭曲。坐在沙發上的嚴母聽連番質問自己的兒子，哪里還忍得住，“我說啊，你看湛青忙到現在才回來，飯都沒有吃上一口，你不給他準備，還這樣數落，像什麼話？”

“媽，那是我親眼看見的，”蘇忍無可忍，“那個狐貍上了他的車，任我怎麼喊他，他都像是沒聽見一樣……”

“說不定湛青是真沒聽見。”

“那好，我就問你，你下午究竟去哪了？”偌大的客廳，就聽到蘇不斷拔高的嗓音，“今天爸媽都在，你把話說清楚？”

“有什麼好說的？”嚴湛青面上出不耐，手搭在蘇肩上，將擋在前的推開。

蘇回，雙手抱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心里已經沒有我了，那個狐貍為什麼總是糾纏著你，怎麼不去死，我詛咒不得好死，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蘇！”嚴湛青用力一甩，蘇猝不及防，肩膀撞在了雙開門的冰箱上，“不許你這樣說！”

蘇眼眶的淚水掉出來，才是他的妻子，他卻說，沒有資格去詛咒一個破壞婚約的狐貍？

“哪怕你不再我，也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好不好？”

> 看多了的眼淚，嚴湛青只有沉重的疲倦，在他的印象中，陌笙簫就很哭，很多時候，哪怕再怎麼苦，都是咬著牙過去，不會不就歇斯底里掉眼淚。

嚴湛青看了眼蘇，并沒有上前攙扶，這樣一鬧，連的覺都淡了，嚴父見小兩口鬧僵，只得適時，“湛青，你也真是，下次早點回來。”

外面的人再怎麼好，家總要回得。

“爸，我只是出去辦了件事。”

“爸，媽，不是這樣的，他們指不定在我背后做了什麼事……”

嚴父一陣煩躁，嚴母見狀，拉了拉他的手腕，“你先去睡吧，這會湛青都回來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嚴父點點頭，站起。嚴母跟著走在他后，“蘇，別鬧了，男人有個什麼應酬還不是最正常的事，再說，湛青為什麼娶你你心里最清楚，抓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才是要事，別一天到晚沒事找事。”

嚴母的心里是有不痛快的，要不是蘇想借著母憑子貴，依著嚴湛青的條件，皇帝的兒都是高攀了。

二老自顧回房，嚴湛青拖著疲憊的腳步上了樓。

蘇頹然坐在椅子上，嚴湛青的心里已經沒有了，要不然，就不會連句解釋討好的話都懶得給。

笙簫整晚都睡不安穩，上的傷的難，斷斷續續都在做著相同的夢，的眼睛看不見了，看不見的鋼琴，也看不見姐姐。

每天都活在暗無天日的恐懼中，有一天好不容易看見了，卻發現自己頭發都花白了。

陌笙簫一個抖，從夢中嚇醒。

眼睛睜開的時候，就覺刺眼，用手擋了下，過指刺進雙眼，房間的景從朦朧的影子到逐步清晰，陌笙簫不敢一下睜開，只是慢慢將瞇起的眼角拉開。

除了有些難以適應外，都能看見了。

兩米開外有另一張病床，聿尊側著躺在上面，旁邊放著張椅，他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藍白相間的圖紋倒襯得他神矍鑠的樣子，白棉被遮住他下半，他睡相極差，幾乎抱住半個枕頭。

陌笙簫發笑，誰能想到，平日里那樣的人，睡覺會抱著枕頭。

聿尊眉頭微皺，睜開眼，看見角來不及收回去的笑意，“一大早，笑得跟傻子一樣。”

笙簫撇下，聿尊從床上起來，將床邊的椅踢開，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他來到笙簫床前，見眼睛盯向自己，便不由彎腰，鼻尖幾乎到，“能看見了嗎？”

“能了。”

聿尊將額前的頭發撥開，潔飽滿的額頭，一道淺紅口子赫然出現在眼前，這都是摔出車窗時被灌木劃傷的，“他還真能下得去手。”

陌笙簫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沒有說話，更不想掉進他的陷阱，說這件事就是嚴湛青做的。

不想聿尊出事，同樣也不會希嚴湛青出事。

哪怕他再怎麼令失，再怎麼對心狠。

醫生來查房時仔細給陌笙簫做了檢查，再留院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

嚴湛青沒有去醫院，只是通過朋友的關系打聽到笙簫確實沒事，他去花店特意定了一束白百合，令人送去。

笙簫在醫院住了幾天便準備出院，聿尊先前就回過皇裔印象，有時候，白天會過來，湘思在陌笙簫住院的第二天就來了醫院，說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出了事，并再三責備笙簫，沒有早點對說。

湘思腳不便，卻堅持在醫院陪了一晚。

回到皇裔印象，陌笙簫頓時覺得舒服不，自己還真是倒霉，短短時間就進了兩次醫院。

學校那邊雖然請了假，可陌笙簫害怕跟不上，收拾收拾就打算明天去上課。

吃過晚飯后，聿尊還沒有回來，笙簫上樓準備拿本書下來，湘思和何姨正在客廳看電視，打開主臥，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一看就知道聿尊回來睡過。

床頭柜上擺著自己未看完的書，隨手拿起來，又看不過去，將書放回后，準備將被子疊起。純白綢料子順細膩，笙簫拉住兩角，輕輕一揚。

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枕頭上的頭發。

陌笙簫手一空，被子被掀在一邊。

人的直覺總是過于敏，這頭發很長，不像的，對方應該是個留著大波浪的。陌笙簫拈起那長發，口出乎意料地痛了下，繼而，又被什麼給堵住了，每呼一口氣，都能覺到好像是有刺扎在心頭，一，就會一痛。

這張床上，還睡過別的人。

圣潔的白充斥著的眼球，為什麼偏偏是白？要是黑，藍，紅……也許，就不會看見那頭發了。

可偏偏就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