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劍走偏鋒，但最終白端端還真的如自己所說的毫無刻意痕跡地加到了唐黎的微信。而對於自己主纔要來的聯絡方式, 唐黎一點也沒有懷疑白端端, 白端端一如既往的晾了半天，加上微信後也沒主出擊, 靜靜地坐等對方自上鉤。

而半天後，唐黎果然再也忍不住，主聯絡了白端端, 開始詢問包的購買渠道，白端端仍舊拿好度，並不過分熱也不過分冷淡地和對方通, 並且「不經意間」給唐黎展現了一下自己所擁有的包, 為了讓對方震撼到, 白端端甚至把孟欣士的收藏係列也都徵用了過來，分組可見低調奢華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穿櫃和藏品櫃。

白端端這麼一係列猛如虎的作下來, 總算把自己「白富」的人設給坐實了, 唐黎對的份更是深信不疑，不僅不介意白端端不冷不熱的態度, 反而對白端端更熱了, 幾次妄圖邀請白端端參加的線下姐妹團小聚會。

「小瑞，明晚有個聚會，你來不來啦？都是我的幾個好姐妹, 大家一起認識認識唄？」

為了防止被田穆發現，白端端自然不能用真名，索改頭換麵, 號稱自己小瑞，至於姓，白端端故意沒有告知，弄出了神神家境姓氏不可說的模樣，結果沒想到唐黎反而很吃這一套，更加覺得白端端後背景深不可測，態度更恭謙討好了。

而此前已經連續拒絕了唐黎兩次其餘聚會邀約後，這次白端端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收網了，言簡意賅地問道：「明晚我正好有空，在哪兒？」

唐黎自然很興，像這樣的網紅，份地位都是靠圈子來說話的，想要更多資源更好的炫富，自然要結實更上層的社圈，何況越是自己沒有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出自普通家庭，又在網友的吹捧下頂著「頂級白富」的人設，時間久了，連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誰了。

如今能邀請到神上流社會的「小瑞」，自然連帶著臉上也沾。

幾乎是剛掛了和對方的電話，唐黎就忍不住在姐妹團裡炫耀開了——

「上次芙尼私會上那個艷所有人的頂級白富，我勾搭上了！人家明晚來參加我們的聚會！」

「我和你們說，絕對是個超級有錢人，可能家裡很有背景的，所以不管我怎麼探聽到底什麼，也不說，隻讓我稱小瑞，我覺得應該就是那種，是告知了別人自己的姓氏，都能被別人猜到份的人，絕對是在A市有頭有臉的家族，這種有錢有權的人麼，戒備心重，也可以理解，以後我帶一起玩，大家小瑞就行了。」

人很容易有一種錯覺，認識了一兩個特別牛或者背景特別深厚的人，就覺得自己彷彿也一步登天是同個人脈圈裡的了，唐黎對於和「小瑞」漸漸悉上，非常得意：「給你們看看人家的櫃還有人家收藏的包，幾乎市麵上所有的限量款，都有！反正以後就是我朋友了，你們要有什麼包想買沒渠道的，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們問問小瑞……」

因為那天在私會上的出場太過高調，導致唐黎這些小姐妹們，也都對白端端相當難忘，一時之間，這幾個虛假意，因為買買買和自拍互帶流量而結合在一起的網紅姐妹團裡，每個人心底都有了點這樣那樣的小九九。

然而表麵上，自然還是和諧一片的——

「梨子你也太厲害了！」

「就是，都說了我們梨社手腕高超，又超可的，什麼樣的人不都能勾搭到嗎？」

「那以後買限量版包包我們就抱梨子的大了，梨子可要幫我們問問小瑞哦。」

……

*****

白端端並不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句答應已經在唐黎的網紅姐妹團裡掀起了小波瀾。每天都過的很忙，漸漸悉盛臨的節奏後，的案源也開始穩步提升，本不用季臨要求，就開始自主加班了。

勞仲裁案件立案後雖然可以申請調查取證，但也並不能無限期拖延，必須在立案理後45天結案。

如今雖然已經取得了唐黎的信任，但白端端也知道，是該加快步伐了。

到了約定的那天，向季臨報備過行程後，便準備一個人單刀赴會了。

「總之，約了六點在百得匯吃晚飯，我會全程帶著錄音筆盡量收集資訊，但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們的集活，不太可能問的太過深，否則反而會引起懷疑，你不要對第一次取證就能功抱有太大希。」

然而季臨卻是攔住了，他微微皺了皺眉：「百得匯？聽名字有點。」

白端端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隻要進去了消費人均不會下五千的酒吧，很有名，錦溪路上的。」

這個百得匯一直以來在A市相當有名，聽說還是VIP會員製，類似高階會所，新引的會員必須要兩名兩年以上的資深會員舉薦才行，搞得神神叨叨的，被譽為什麼上流社會的通行牌，據說A市好多名流甚至明星都是會員，因此很多網紅都很喜歡上這個酒吧，畢竟運氣好的話還能遇到明星，對方心好甚至能合個影，放在網上又能帶一波熱度。

不過既然說到這個話題白端端就忍不住提了一：「我問問啊，我今晚的消費能報銷嗎？」

「可以。」

白端端隻是試探一問，沒想到季臨連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本來心裡還準備了一堆妄圖說服季臨的說辭，結果這下都沒用了，彷彿兩個對戲的演員，白端端唸完臺詞，季臨卻沒按照劇本來，於是隻能幹地瞪著季臨，也不知道下一句自己該說什麼好。

倒是季臨抿了抿開了口，他補充了一句，語氣有些不自然：「不用省錢，一切為了調查取證，但是不要喝酒，酒的話，不報銷。」

白端端趕忙點了點頭：「雖然這些屬於調查取證的費用，可以要求作為客戶的謝淼支出，但我也沒去過這個酒吧，隻聽說消費特別貴，我也不確定最後的消費金額謝淼會不會接不了……」

「超出他心理預期的部分，我付。」季臨移開了視線，「總之，你可以放開手去做。」

季臨這樣的表現，白端端倒是有些了：「你這麼相信我啊？不怕我假公濟私，號稱是去取證，然後仗著有你兜底付錢，拚命花錢啊？」

「我相信你。」季臨看了白端端一眼，然後他又一次飛快地移開了視線，「你應該不會讓我失。」

「哦，我去倒杯水。」

季臨幾乎是剛說完，就立刻起端著水杯走了，害的白端端都來不及提醒他，他水杯裡其實還是滿的……

隻是雖然季臨走了，但白端端覺得自己卻還是有點張忐忑和不自在，最近和季臨獨，總是偶爾會有這種心悸到不安的覺，讓一貫大大咧咧的白端端都有些無所適從。

好在很快就重新投到了工作中，臨近下班，和季臨打過招呼後，就先回了家，既然去高檔酒吧，那總是要重新整裝打扮一下的。

*****

因為去酒吧取證，白端端今天提早下了班，沒有一如既往地留在所裡加班，季臨看著空了的工位，竟然有點十分微妙的不習慣。

不過注意到白端端離開的顯然不止他一個人，沒一會兒，才因為一個國勞爭議案出差回國的容盛就在大辦公區裡大呼小了——

「白律師呢？我們小白呢？怎麼不在？」

季臨走出辦公室，就見到滿臉風塵僕僕瘦了一圈的容盛，他見了季臨，兩眼放道：「你見到白律師沒？我問了一圈，都說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季臨嫌棄地避開了容盛的擁抱：「你找幹什麼？」

「我申請今晚去那吃個飯，我在英國待了幾天，我就吃了幾天快餐，每天除了炸魚和薯條漢堡，就沒別的能吃了，我待的那個又是個小鎮，連個中餐館也沒有，可憋死我的中國胃了，這麼幾天裡我就是靠著回味白律師在團建做的那一桌子飯菜才熬過來的，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就想吃一頓做的家常菜，我的胃。」

他一邊說，一邊就從行李箱裡掏東西：「我給帶了好多禮呢，來來來，其餘大家也是見者有份……」

辦公區裡的幾個同事見有伴手禮，歡呼著一窩蜂就上前開始了瓜分。

容盛卻還盯著季臨，試圖打聽白端端去哪兒了。

麵對容盛的急切，季臨倒是不不慢：「哦，晚上有個取證，不能給你做飯。」

「取證什麼啊？要晚上去？在哪兒取證？」

季臨本來懶得和容盛說，但擋不住容盛的追問：「百得匯。」

容盛卻是驚了：「百得匯？錦溪路上那個？」他一臉譴責道，「你怎麼讓一個人去那個酒吧取證啊？」

季臨皺了皺眉：「怎麼了？這酒吧不就是貴點嗎？我又不差錢給報銷。」

「不是錢的問題！」容盛一臉不了，「這酒吧我有會員，但去過一兩次就不想去了，怎麼說呢，就是有錢男人狩獵的地方，裡麵一堆網紅啊小模特啊還有十八線明星啊外加那些所謂的社『名媛』，消費很貴，很多男人就會用『我來買單請你們』這種藉口搭訕，加上酒的作用，一來二去你懂的……」

不過很快，容盛又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多慮了：「不過像白律師這樣的武力值，應該是沒有問題，倒是應該害怕會不會酒後施暴別人……」

容盛見今晚找白端端蹭飯無門，很快也轉移了話題：「那季臨，今晚我們一起出去吃一頓？找一傢俬家菜館？」

可惜季臨並沒有多同事，他言簡意賅道：「不去。」

「為什麼啊？！你今晚有事？」

「恩。」季臨抿了抿，「把你百得匯的會員卡拿來。」

「？」

*****

白端端第一次進百得匯這個「銷金窟」，就算心早就告誡自己要顯得淡定從容，但還是有些驚嘆到了，在這個高檔會所裡，錢彷彿隻是一串符號，唐黎很快把自己引薦給了的那些網紅姐妹團，幾個人聊了沒幾句，唐黎就開了酒，而從侍者承上來的選單可見，這地方就沒有便宜的東西，可能在這兒呼吸的空氣都比外邊更貴一點。

「哇，小sa，你上這條子，是不是今年春夏VALENTINO剛走秀的新款啊？」

「是的哦。」

「好漂亮！」

「你的子也很啊若若，應該是高定吧？」

「恩，你眼真好，是我男朋友特意幫我聯絡黎那邊的高奢店連夜趕工的高定，下次那邊設計師還邀請我去呢，我到時候也會直播全過程，可能還會和那邊設計師通一下出一款我的聯名款哦。」

……

這群網紅聚集在一起，討論無外乎又是包、服、鞋子，你誇我我誇你，各種商業互吹滿天飛，炫耀和嫉妒也混合其中，說起來是好姐妹，其實不過是爭奇鬥豔互相烘托的塑料誼罷了。

「對啦，梨子，我之前看中的那款Gucci限量版的球鞋你幫我打聽到沒？你那個代購那裡有貨了嗎？」

白端端保持著冷艷高貴坐著聽了們聊了會兒，終於等到了自己可以適時的話題，放下了紅酒杯：「是哪款？我倒是認識一個Gucci佛羅倫薩店的SA，人很可靠，義大利當地人，我之前隻要看中的款，拍照給，都能給我搞定，從義大利直接空運回來。」

「真的嗎？！那……那我把照片傳給你可以嗎？你能幫我問問嗎小瑞？」

白端端矜持地點了點頭。

有了這個開端，唐黎的其餘幾個網紅姐妹們也忍不住了，紛紛和白端端加了微信，幾個人很快針對奢侈品開始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