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端端這個微小又重大的發現，季臨不得不在當天下午重新把謝淼約回了律所。

「所以, 就是以上這個況, 我認為田穆一定在撒謊。」白端端喝了口茶，「雖然我也想相信他是無辜的, 但是謝總，很可惜，你這次的直覺和預沒有對。」

白端端觀察微, 分析也邏輯嚴謹。

但謝淼本能地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可他表現的天無，我們用假的材料詐他的時候，他本就沒有任何慌, 要知道如果他真的違反了競業限製協議幫陸水生做了那款競品遊戲, 那人的行為總是能留下痕跡的, 一款遊戲的開發畢竟涉及到團隊工作，就算很多事可以靠郵件電話來通, 田穆不知道我們的取證況, 他很可能心虛地懷疑自己確實有什麼證據落我們手裡了，但你看, 他自始至終一點慌也沒有, 非常斬釘截鐵，就咬定絕對沒做過這事……」

「第一種，是他心理素質特別好。」

可惜謝淼很快打斷了季臨的話：「但據我所知, 他並不是個心理素質特別好的人，以前他在報銷上搞小作，其實我們也沒有證據, 但通過話和談判，他很主地待了自己的況……」

白端端抿了抿：「那就是第二種況了，他背後有很厲害的律師在出謀劃策，告訴他如何消除自己違反競業限製協議的證據。」

季臨點了點頭：「有很多好的勞資糾紛律師能給出如何在這種況下規避法律風險的建議和方案，如果在確定自己要違約前，就諮詢好，所有步驟都按照律師的要求作，至在取證方麵，我們會非常困難。」

謝淼雖然心裡不願相信，但也知道，白端端和季臨的判斷是對的，隻是他還是皺起了眉頭：「可就算你們說的狗的反應能證明至田穆和陸水生絕對認識，在衝突裡裝陌生人有貓膩，可也不能以此就說明田穆違反了競業限製協議啊。」

「狗自然不能做證據，但是狗的線索說明田穆和陸水生之間不簡單，兩人就刻意把這齣戲演給你看了，所以我們要提起勞仲裁，提請仲裁委幫忙一起走訪取證固定下證據。」白端端笑笑，「很多事不立案可不能申請調查令啊。」

雖然很想相信田穆，但這事確實事關重大，尤其一旦田穆確實違反了競業限製，不僅幫助了競爭對手水星網路，還把與聞遊戲曾經的設計和遊戲世界觀策劃等商業機都泄給水星網路，導致最終水星網路的遊戲竟然提前上架，這造的損失可就非常大了……

「與聞遊戲研發這個擊類的遊戲已經有將近一年時間了，我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力，不說前期投已經將近有三千萬，因為水星網路競品的提前上架，我們可預見損失的利潤就能達到上億元。」謝淼一說到這裡，也嚴肅了起來，「而且如今的遊戲市場，已經不僅是利潤之爭，更多是的市場分割和使用者搶奪的白熱戰，水星網路搶佔了先機，幾乎已經搶走了我們80%的未來客戶，從這點上說，對我們與聞遊戲未來的發展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如果能證明田穆確實違反了競業限製協議，那他同時也侵害了與聞遊戲的商業，除了需要返還我們支付的競業限製補償金，他還需要對泄商業造的損失進行賠償。」

涉及商業競爭，謝淼也不再心慈手，他看向了季臨和白端端：「我要走法律流程，希委託你們二位來理這件事。」

一個競業限製糾紛案件，就此敲定，三個人又就目前的一些況進行了流，列出了搜羅證據的時間線，謝淼纔看了看手錶，決定告辭。

隻是臨走之前，他朝白端端笑了笑，語氣鄭重：「白律師，季臨說的沒錯，你很專業，也很細心。」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真誠地朝白端端道了謝：「你還很熱心，真的非常謝你。」

白端端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了擺手：「田穆的事是我應該做的……」

「不。」謝淼卻是笑著打斷了，他輕聲道，「我說的是薛雯的事。」

白端端愣了愣。

「我其實一直在找，也從沒有忘記過，雖然現在田穆的事和水星網路的競品遊戲讓我焦頭爛額，與聞遊戲的生死存亡也麵臨極大的挑戰，但我真的非常非常激這個時候，我能重新再遇到雯雯，我想今天這場會麵，應該不是我運氣好，而是因為你，纔有了我的幸運。」

「另外，與聞遊戲這個名字，我就是為了才起的。」

謝淼說完這些，又對季臨笑笑，這才轉離開。

*****

此前白端端從薛雯口中對謝淼的名字並不陌生，然而那些敘述都是完全來自薛雯的視角，薛雯雖然很優秀，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心一直非常自卑，在眼裡，謝淼高大溫紳士，像是高高懸掛在空中的太，而自己則是仰仗著太照耀的萬千植裡最不起眼的小草，總覺得，當初和謝淼的初，也是因為自己的僥倖和作為鄰居的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時重來一次，謝淼是斷然不會看上的。

然而剛才謝淼的一番話……

白端端心裡難以抑製地替好友高興起來：「所以謝淼一直沒有忘記過薛雯？」

與聞遊戲，諧音雨文，這不就正是一個「雯」字嗎？

「謝淼這個人真的還蠻長的。」白端端著謝淼走遠的影，相當慨，「現代社會，像他這樣的功男士，還能這麼長，擁有這麼質樸的觀，不會被外界的花草和浮華所迷，還能堅守最初的模樣，真的是……」

大概是屋及烏，因為薛雯的緣故，白端端如今越看謝淼越是順眼：「包括他雖然是個生意人，但上完全沒有生意人的油膩，甚至心裡還保有書卷氣的那種善良和天真，其實真的難得的……」

可惜這種屋及烏的欣賞並沒有得到季臨的認同，明明謝淼也是他的朋友，這男人此刻竟然出了點不悅。

「這世界上長的男人又不隻有他一個。」季臨語氣不善道，「還書卷氣的天真和善良？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是個這麼容易從別人上發現優點的人？形容詞的辭彙量不錯？」

「別天對著客戶想東想西，現在當務之急是把田穆違反競業限製協議私下對水星網路泄商業機會的證據固定下來，收集整理好材料走法律流程。」季臨的話說的方，相當老闆，「有空了多鑽研業務，想，我先走了，明天下班前告訴我這個案子裡你的策略。」

季臨一板一眼地說完，就真的轉走了，有模有樣的「訓斥」完自己，這男人竟然臉還不咋的。

白端端看著季臨的背影，隻想慨，這男人的嫉妒心啊，有時候可真是……

很多人常說的閨之間在友之外常常還有微妙的攀比和嫉妒，對於這點，白端端倒是沒會過，不過發現，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男朋友之間，瞧瞧季臨這都快溢位來的對謝淼的嫉妒，可見雖然兩人關係很好，但因為都很優秀，不知不覺間，季臨還是把謝淼當了假想敵和對手在做對比，這不，一聽別人誇謝淼，當下就不高興了。

真是，嗬，男人。

白端端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快步追上了季臨：「哎，你別走啊季臨，你之前和謝淼說我很專業？你誇獎我啦？」

因為高的差距，白端端在後追季臨追的有點氣籲籲，隻是好在很快，季臨就略微放慢了腳步，白端端得以功和他並肩而行：「我就說吧，你招我進來不虧，雖然比起你來還是有差距，但我也不賴啊。」

季臨沒想過謝淼隨口說的這麼一句，還能被白端端繼續記起來，當下臉就有些不自然，要不是本喜歡板著臉，大概此刻神都會有些慌怯了。

他沒敢去看白端端，隻乾應道：「你還行吧。」

可惜白端端倒是不依不饒上了，就用自己又黑又圓的眼睛盯著自己，亮晶晶的，眼神裡有很多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意蘊，然而自己毫無知覺。

季臨有些懊惱，他不知道白端端什麼時候能夠學會和瞭解，不該這樣全神貫注看一個異的。

「你看，我不僅在業務上還是相當專業的，在辦案的細節和嚴謹上，也很棒吧？你和謝淼都沒發現狗的疑點，就我觀察微發現了，等我們後續取證功，不僅能給謝淼討回公道挽回損失要到賠償，我也等於給你帶來了一個標的額相當大的案源呢！」

像個小麻雀一樣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大言不慚地自我表彰：「就這點上，我覺得你也應該再多誇誇我，謝淼那邊你是怎麼說的？你就說了我很專業嗎？還誇了我別的嗎？你快說出來當麵讓我聽一下滿足一下我被誇獎的**，然後再給我質上表示一下？」

「……」

季臨簡直有些頭疼，白端端這個人是他從沒有理過的型別，或者說，每次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白端端了，結果就會丟擲點新的東西，讓自己重新對再認識一下。

歷來很有人這麼大大咧咧地問自己要誇獎，但白端端做起來倒是既自然又心無旁騖，直白又坦，季臨明明這麼討厭別人來找自己邀功，然而到白端端，他好像覺得做什麼事自己都可以接。

想誇獎嗎？

想的。

但是怎麼誇獎？

好像話到邊，竟然反而會有點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季臨簡直莫名其妙，明明自己纔是老闆，現在反而像是份換位，自己是個忐忑等待上司反應的小職員似的……

*****

白端端不過開玩笑想討要一句誇獎，並沒有真的希季臨能在質上有所表示，結果發現季臨虎著張臉，不自然地憋了半天，言語上的誇獎倒是沒說出一句來，質上的竟然卻是輕易滿足了。

「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他板著臉看了眼白端端，然後扔下這句話，轉匆匆走了。隻把呆愣的白端端留在原地。

所以自己這是莫名其妙又輕易漲工資了？楊帆和王芳芳總說想讓季臨給漲工資簡直是難於上青天，可自己覺得並不很難啊？季臨在這方麵還好通的嗎？一定是他們本就沒嘗試過去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