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端端相當淡然，季臨最終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像昨天一樣漂亮，但是似乎有點不同。

季臨還沒來得及琢磨到底是什麼不同，白端端那句問話就來了——

「你沒有發現今天我有什麼不同嗎？」

季臨愣了愣，這句話，他總覺得似曾相識，彷彿沒多久前，就有人問過他一模一樣的問題。

他皺著眉看向了白端端，努力回想上一次聽到這句話是在什麼場景。

算了，想不起來，季臨又看了眼白端端：「不同？你能有什麼不同？」

「……」

白端端差點被季臨的話給氣死，自己這沒什麼不同嗎？！

結果季臨還嫌不夠似的：「表揚？表揚你什麼？」他麵無表道，「表揚你看我洗澡嗎？」

「我！沒！有！！看！你！洗！澡！」白端端簡直被氣死了，「你知道我今天幾點起床的嗎？我早上六點就起床了！比平時起的還早！」

季臨聽完愣了愣，然後就皺起了眉：「你這麼早起來懺悔嗎？」

「……」白端端緩了緩緒，「我有什麼好懺悔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不是你說往事不要再提嗎？！你這怎麼就拚命翻舊賬呢？這事是不是過去三百年你才能忘了？」

白端端了頭髮：「我的頭髮！我捲髮了！」興道，「我早上六點就起來做髮型了，你看到沒？我平時都是黑長直，但是今天是大波浪的，我這麼大的改變，你就沒發現嗎？還有你看，我今天都刷了睫膏，所以睫是不是很長？這個口紅也和我子很配吧？是今年Tom Ford的新款，你媽看了肯定會羨慕……」

大概人天生對化妝品、服和髮型這些話題就充滿激，白端端一講起來，也不顧上季臨有沒有興趣了，十分滿意自己今天的造型，忍不住就想要傾訴。

而也是這個剎那，季臨終於想起了上次遭遇這個場景是什麼況。

是李敏。

李敏問過自己一模一樣的話題，但當時自己回答的是什麼？季臨忘了，隻知道自己同樣沒覺得李敏有什麼不同，像他回復白端端的一樣。

隻是這兩個人的反應卻完全不同了。

季臨記得李敏當時沒說什麼，隻抿了抿轉走了，而白端端呢，白端端聽了卻相當不滿意，也一點沒掩蓋自己的緒，然後就這樣拽著自己，一邊講解一邊強行佔了自己的目，迫自己正視那些「不同」，拉拉，漂亮的就沒停下來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季臨被迫不得不去注意了白端端今天的「變化」。

確實換了捲髮，季臨其實不太喜歡捲髮的生，覺得看起來會不太溫順，但此刻白端端的捲髮卻很漂亮，看起來也不溫順，或者說，和溫順這兩個字從來連一筆一劃的關係也沒有，但一臉興地解釋著自己如何做出這新髮型的樣子真是很好看。

的口紅有點太紅了，要是別人用，肯定太誇張了，但配上瓷白的麵板，卻是恰到好的白貌。Tom Ford？原來喜歡這個牌子。

子是鵝黃的，這太挑麵板了，但白端端穿著倒好看，這麼一抹黃的到蹦跳，讓看起來顯得更小了。

隻是看到鞋子的時候，季臨皺起了眉：「今天是徒步，你穿個細高跟走路？」

「這是JimmyChoo的鞋子！雖然是去年的老款了，但是穿著超舒服的，而且超配這條是不是？這鞋子配這拍照纔好看，哎，來來來，正好你在這裡，幫我拍個照吧，我要發朋友圈！」

季臨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進了白端端的手機，然後不容分說地跑遠了，找了一個能拍到遠山脈和湖景的角度，接著就朝自己招起手來。

「拍呀，季臨！」

白端端一邊喊一邊含著笑，比了個剪刀手，又似乎嫌棄這個姿勢太過老土，於是想了想，比了個心，季臨知道這分明是在拗造型，但行為上來看，就彷彿是對著自己比了個心，猝不及防的，季臨突然覺得有點張。

*****

白端端擺了半天造型，終於屁顛顛地重新跑回了季臨邊，道謝後拿過手機，本來準備挑選一張合適的發個朋友圈，彰顯自己還好好地活著，結果一翻開相簿，就皺起了眉頭。

季臨給拍了十來張，結果張張都是糊的！

這麼好的背景，這麼好的表，白端端簡直想要哀嚎：「季臨，你一張照片手抖也就算了，怎麼張張都手抖啊！你這是有毒吧，故意不給我好好拍！」

這地方涼快且有湖風，然而大概連續手抖了十幾張實在也有點丟人，季臨此刻的臉有點紅，他垂下了目，第一次顯得竟然有些侷促和不自在，然後他找了個相當拙劣的藉口——

「昨天做飯做菜又洗碗，太累了，手沒恢復過來。」

「……」

行吧，這做飯做菜又洗碗的梗，看來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