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事算是“完”解決,那封和離書被文信侯夫人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而之前對于周玉嫦將來的那些擔憂也盡皆散去。
周玉嫦母的“病”不藥而愈,臉上也重新展笑容,棠寧留在榮宅陪了榮玥們幾日,又去書院那邊走了一遭,和施長安他們見過之后準備回宮時,南地就傳來了好消息。
叛軍大敗,文信侯生擒了平山王。
京中臨近年節本就熱鬧起來,南地戰局的平定更是帶來了喜氣。
那些百姓不會去管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是誰,也不會理會朝權傾軋謀爭斗,他們只希安寧度日,天下太平。
先前廢帝在位之時朝政算不得清明,謝天永一意攬權不注重民生,世家掌權之下雖不說民不聊生,平民百姓也沒什麼好日子過,反倒是新帝上位之后打世家,約束朝臣,因手段太過狠厲朝中無人敢掠其鋒芒,往日那些偶爾會仗勢欺人的爺也顯得格外“乖巧”。
京郊大雪朝中賑災及時,沒了世家權盛就連商戶的日子也好過不,加上之前公布的科舉之事,還有此次南地大勝。
新帝深得民心,在百姓之中聲也更上一層樓。
早朝之后,蕭厭留了曹德江和梁廣義等幾位老臣商議戰事后續。
梁廣義看著高坐上首之位的帝王,頭一次覺得這般無力,他們知道大勢已去,這位年輕的帝王已經坐穩了這個位置,朝權、兵權皆在他手,如今更是盡得民心。
哪怕他們再不愿,對著這位帝王也只能低頭。
蕭厭臉上難得出笑來:“南地大捷,文信侯傳訊回京,不日便會攜平山王班師回朝。”
“恭賀陛下。”眾人紛紛低頭,有人說道:“陛下登基大典之前得此喜訊,實乃天佑陛下。”
蕭厭對于此言皺眉:“南地能
夠大勝,是文信侯,尹老將軍,還有那諸多不顧生死廝殺戰場的將士勇得來,與朕有何關系?”
說話那人頓時僵住。
蕭厭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繼續,只是朝著其他人說道:“如今平郡叛軍已清,水磐、垣川、隴康三地也盡數奪回,曹公,你與梁公還有吏部的人商議一下,盡快挑選合適的員接管幾。”
“還有兵部那邊,平郡駐軍遭平山王蠱一同叛,其賊首也已擒拿,其下駐軍全數繳降,兵部和吏部一起商議,三日擬選合適的人選給朕,盡快整頓駐軍不可有失。”
兵部、吏部的人都是頭皮一,連忙道是。
蕭厭又看向錢寶坤:“錢尚書,你從戶部挑選兩人,待到南地新上任的員定好之后,與其一同前往平郡清算平山王府及隴康三地州府銀錢來往,以及戰后損耗和朝廷應補。”
錢寶坤正:“是。”
蕭厭有條不紊的代下去,一件一件落到每個人頭上。
下方原本還想著戰事結束之后就能松緩一些的眾人,聽著新代下來的事都覺得力瞬間又涌了上來。
等從書房出來,先前還高興的幾人都是苦著臉。
“咱們這位陛下是不是太勤勉了些,這南地戰事好不容易結束了,馬上又是年節了,就不能輕省一些……”
“是啊,再過五日就是登基大典了,陛下就不能休息休息?”
“還休息?陛下這是
把咱們當驢用呢。”
說話的人是新任兵部尚書嚴柏,當初他得了新帝看重,越過其他人拿了尚書之位時有多高興,如今他就有多累。
嚴柏本是個實干的人,也高興能遇到個賞識自己的明主,可陛下他也不能將人當驢用,自打當上這兵部尚書之后,不過短短月余他就瘦了一大截,原本潤的臉頰凹陷下去,臉蠟黃蠟黃的,眼下的青黑都快掛到了鼻梁上。
先前他接連六、七日沒回府中,他家夫人都以為他養了外室。
嚴柏仿佛被榨干了,說話都有氣無力:“曹公,您就勸勸陛下,讓他休息休息,這朝中的事一時半會兒做不完,往后的日子也還長著……”
他們要是累死了,陛下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冤大頭?
曹德江聞言輕笑出聲:“陛下勤政不好嗎?”
“好是好,可也太勤了……”有人小聲嘟囔。
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清廉之人,有一部分是后來提拔上來的,可再勤勉的人也不想累死在任上。
曹德江見他們都是萎靡不振的樣子,緩了臉上笑容,輕嘆了聲說道:“陛下也想休息,亦不想這般著諸位,可是時不待我,前幾日西北傳回的消息想必諸位都知道吧。”
原本抱怨的幾人都是臉一變。
幾日前,西北傳回消息,說是北陵突然調軍異,佯攻落雁關,狄雙帶兵迎敵,卻不想北陵賊人虛晃一槍,派先遣銳繞過落雁關急襲肇州邊城,哪怕龍庭衛和鎮安軍及時派人增援保住肇州,那邊依舊死傷慘重。
肇州之下兩邊城被劫掠一空,北陵鐵騎所過之地無一活口。
異族屠城,慘烈異常。
消息傳回京中,陛下震怒,朝中武將更囂著要與北陵死戰討回公道,可當時南地戰事未平,新帝、廢帝二人鋒謝天永手中私軍也還在收繳之中,南境已經陷于戰火,若北地再開戰,無論人力力還是兵力都難以支應。
此事朝中了下來,知曉者也就一些要的文臣武將,此時曹德江一提眾人就都歇了抱怨之。
曹德江看著一眾沉靜下來之人說道:“朝中事事都需陛下上心,他比所有人都更累,可眼下況容不得人輕省,如今南地戰局已定,以陛下定會與北陵手,諸位也當知道輕重。”
“而且陛下向來賞罰分明,雖說忙碌了些,但陛下絕不會輕待了諸位。”
所有人聞言都是安靜下來,陛下待他們的確沒得說,雖說做錯了事的落不得好下場,可只要盡心辦差的那都是得了好的。
陛下出手大方,決不苛待,不僅俸祿漲了,日常賞賜也是極為大氣。
他們這些人累歸累,可都是拿了大筆銀子“補償”的,這可跟之前貪腐不同,是明正大憑勞力換來的,用得也是大大方方不必躲藏。
之前累的嚴柏幾人臉上都是出幾分歉疚之。
曹德江見好就收,緩了神說道:“好了,都回去吧,手頭的事辦好,莫要出了差錯。”
眾人都是紛紛應聲。
“是。”
錢寶坤站在一旁瞧著曹德江三言兩語將人忽悠的滿心愧疚,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倒是梁廣義,瞧著人群散去之后,朝著曹德江譏諷出聲:“曹公倒是會替陛下招攬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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