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東岸,荀家的老宅依著穿城而過的江水邊矗立。中式的宅院格局規整,與遙遙相對的高樓大廈形鮮明對比。
莊嚴的石獅子後是站著守夜的兩個年輕人,見不遠的汽車開過來,他們連忙上前迎著,在車子停下後去打開駕駛室的門。
荀庭並沒和他們說話,徑直走向大門。庭院開闊,碧瓦飛甍,寬闊的院子裏一條被樹木掩映的小道直直通往深。
口的燈籠線照不清幽暗的小路,荀庭看了一眼手機上宋延的來電,手機接起來放到耳邊。
“怎麽樣?”宋延聽著他那邊的聲響,單手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子駛濱江大道。
“暫時沒事,”荀庭腳步未停,聲音也沉靜的像無事發生,“你來的時候,把藺以帶過來。”
他的話簡短,又很快掛斷了電話。宋延皺著眉放下手機,側眼看向濱江大道上的提示牌,撥通了藺以的電話。
小道盡頭兩側通往不同的院子,被零散的竹枝擋住了一半的口。左側院子裏的流水聲不斷,明亮的燈火照得院子的石磚發亮。
荀庭側走進去,寬敞的院子裏,一個老人正坐在堂前的臺階上,點燃了手中的煙鬥。
荀庭沒有在門口停頓,他順著水流從階下流過的路走進去,站到了老人的前。
老人穿一白棉質的老年裝,花白的頭發沒有一點雜,即使年老卻也能看出神矍鑠。他聽著簷下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眼睛瞇了瞇。
“爺爺,”荀庭淡淡一笑,躬與老人平視,“易渺在哪兒?”
老人聞言敲了敲煙鬥,著長柄將煙鬥一甩打到荀庭的腰上。
“被人家丫頭甩了的時候,怎麽不問起在哪兒?”老人麵容看起來和藹,語氣裏卻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沒用的孫子,連人都搞不明白,還能指你做什麽?”
荀庭沒說話,但笑容仍舊掛著邊。他瞥了一眼站在老人後的兩個黑男子,輕輕了手指。
來的也沒什麽,隻是荀宅庭院深闊,許多院子他都沒去過,如果真要強行闖進去一間一間地找,時間是來不及的。
老人像是知道荀庭在想什麽,不屑地勾笑了笑:“我讓人把帶過來過來,是在給你解決問題。再不聽話,鞭子一頓上幾天也就聽話了,到時候肯定死心塌地跟著你。要不是易齊生那老東西的孫,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
荀庭聞言低下頭,他注視著老人的眼睛,輕輕一笑,語氣又帶著十分的認真:“爺爺,您把我一頓幾天,我不會有大礙。但就易渺的,依您看,真要把一頓幾天,幾天後能活嗎?”
“那我就你一頓,”老人瞪圓了眼睛,頓時生起了氣,“你給我到祠堂前麵跪著,不到天明不準起來!”
“這是小事,您就是讓我跪到後天,我也會跪。但是您不妨想想,如果阿姨不小心撞見了易渺,會做些什麽?”荀庭極有耐心地看著他,“那您別說抱重孫子了,就連這個孫媳婦都沒了。”
明明他是施的一方,可是卻是荀庭遊刃有餘。老人笑了一聲,不耐煩地看著荀庭的臉,用煙鬥敲了敲他的手背。
後的黑男子走了一步上前,將手中的鑰匙遞給荀庭:“易小姐在東院。”
荀庭拿過鑰匙,抬眼看著男人的神。後者被他的目盯得有些發,挪腳步站到了老人後。
“你別衝我的人擺些臭臉,都是我吩咐的,”老人哼了一聲,“有本事你把我這個老頭子趕下來,自己來坐這個位置。”
“爺爺,雖然過程很有趣,但您最好不要再這樣做了,不要去打擾易渺,再有這種事——”荀庭微微一笑,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即使是我,也會生氣的。”
東院的線昏暗,荀庭走進去時裏麵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東院雖然建的時間早,但環境保持得很好,唯一的弊就是太蔽。他推開門走進去,向房間寬大的床,易渺被蒙著眼綁住手腕放在了床上。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呼吸急促地向裏挪。
荀庭站著看了片刻,上前去解手腕上的繩子。依舊在擔驚怕的狀態裏,一抬腳就要踢過去,被他牢牢握住腳腕。
這種力道很悉,易渺愣了愣,手上被解開的繩子掉了下來。停頓了一秒去摘眼上蒙著的黑布,視野裏再度充滿明的一刻,看到荀庭的臉。
手指,微張卻一時沒說出話來。將綁來的人把放到床上後就消失了,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過會和荀庭有關。因為他是一個做事風格鮮明的人,比起這種暗地的綁架,他會更偏向於正麵的製。
荀庭看著手腕上被勒出的紅痕,手去的手,被躲開。易渺將手到後,呆呆地思考了幾秒,然後看向他的眼睛。他眸子裏有的影子,卻讓到十分的陌生。
“……荀庭,你……”按了按眉心,疲倦地看著他,“我們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見麵了,我也不想被牽扯到你的事裏來,我不想再和你打道了。”
住心頭那些複雜的緒,還說什麽,忽然被荀庭的作止住。
高跟鞋的聲音印在石磚上,哢噠哢噠的聲響在黑夜裏十分清晰,也顯得更加詭異難猜。那聲音越來越近,易渺忍不住向門口的方向去看,看到映在窗紗上一道纖長的影。
聲音再次靠近的那一刻,被荀庭抱到懷裏。他擋在的前,一隻手蓋住了的眼睛,眼前再度一片黑暗,隻能聽到人走進屋的聲音。
很靜,著一難以言說的詭異,易渺說不好那是一種怎樣的覺。
但覺到,現在正捂著眼睛的荀庭,好像沒有了那種自然的平靜。
更準確一些,在他的膛上,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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